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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公寓系列]

[db:作者]2023-04-28 01:36:10



  在南太平洋群岛中,有一处这世独立的小岛,名唤白月之岛。

  岛上所住以豹一族及狐一族沦为居多,以豹的狂猛嗜血自然成为岛上之霸主,而狐一族沦为弄臣。

  不知是岛上居民天生色盲还是地理位置特殊,眼中所见之月尽为白色,光芒不逊晨起之曦光,故而以白月之岛称之。

  数百年狐一族以伺候豹一族之王为己任,跟着身侧分食豹王所剩残羹,但久而久之渐生不满。

  贪婪野心藏在狡猾天性中,他们不屑捡拾他人的廉价施舍,企图占取豹王掠夺的一切,坐享其成的拥有王者的威风。

  狐一族的各长老妄想以美色控制豹王,派出狐一族最美的两位媚女狐莉儿与孤朵儿来蛊惑他,以期令狐一族能在白月之岛拥有一席之地。

  豹王接受了狐一族的进贡,享受两大美女在床上的销魂时光,不吝啬地将两人带人豹正寝宫,日夜与之缠绵,好不快意。

  但就在狐一族得意之际,误以为已将豹王玩弄在股掌之中,一项决定瓦解了这表面上的和平。

  今日正是豹王成亲之日,他所娶之女子并不是孤一族的美女,而是豹一族宰相之女豹云儿。

  不只狐一族之长老不甘,豹王身侧两位早已深爱他的狐美女更是恨红了双眼,不愿将深爱之人棋手让人。

  “王,你得小心狐一族的人,最近他们小动作频繁,我担心他们意图不轨。”

  豹王冷酷地掀掀嘴角。“除非他们不叛变,否则尸骨难存。”他根本不将孤一族的人放在眼中。

  统治白月之岛不能心软,豹王心知狐一族的狡猾阴险,但因太过自信而失去了警觉性,忘了在床上娇媚可人的女人亦可能成为最心狠之人,毕竟狐性难移。

  几百年来,豹一族从无与狐一族通婚之例,并不是狐一族的身分卑微,而是历代豹王挑选人官的狐美女从未受孕,不管用了什么方法都不成。

  豹王从未刻意避孕,肆意地在狐女身上发泄,但就是无法受孕,因此为了繁衍后代,他们只娶豹一族女子,而将狐之女子当成泄欲用的宠物,随其兴致任意使用或抛弃。

  现任豹王沿袭先人惯例,先将欲望发泄在自甘投怀送抱的狐女身上,等到适当时机再迎娶得以传宗接代的豹妻,这是豹王的使命。

  “王,该举行典礼了。”

  在随从的提醒下,豹王走向高架在神庙前的圣台,等候即将成为他子嗣母亲的豹云儿。

  美丽而温雅的豹云儿含羞带怯地随宫女走到圣台,娇赧的桃颊低垂着,将手递给她终身依靠的男人手中。

  典礼进行着,正在宣誓高潮时,豹王突然头疼欲裂,狂吼声响彻云霄,穿透观擅摹众的耳膜,继而消失在圣台上,留下尚未成为王妃的豹云儿仓皇无依。

  这项异象不仅豹一族惊愕,连躲在住后的两大孤美女也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

  原来狐莉儿和狐朵儿暗中收买族中巫师,要求巫师为她们作法留住爱人的心,殊不知被长老知情,故而以更高价利诱巫师除去豹王。

  但巫师在作法时,地面发生稍微震动,因此他在抖动中错念了一句咒语,从此豹王消失在白月之岛。

  ※※※有谁看过在自家客厅走路还要蹑手蹑足,活像小偷般潜行,生怕被某人……哦!是某对没有人性的情侣逮住。

  此等人权败落到比钞票还薄之际,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不足以存活在人之世界,因此裹着紫妙的神秘女子眼睛比探照灯还亮。

  身侧的黑猫突然发出两声喵喵音,似在嘲笑她的紧张,辜负恶人之名。

  “小声点,喵喵,不要惊扰那两位‘忘恩负义’之徒。”食指轻放在涂满紫墨色彩的唇上,神秘女子以谨慎态度四下扫瞄。

  真是活见鬼了,好心救人一命反遭“追杀”,早知道就别去管人家的“家务事”,徒惹一身腥。

  小心地跨过地上成排的巴西黑巨腹蛇,楼梯转角处有道白影飘过,神秘女子唐弥弥先是一惊,继而忧胸轻吁,笑着和错身而过的“房东太太”一颔首。

  可亲的房东太太虽早已离开人世多年,但不时回来探望结发多年的丈夫,她和那几个房客见惯不怪,反而当她是一家人般亲切问候。

  谁说死人可怖,法人更加令人心寒。

  瞧她落得像贼一般回家,就是被“人”所通。

  “喵!喵!喵!”

  体型大如小豹的黑猫,诡魅的眼中闪着绿光,似在提醒有些“白目”的主人,她才是恶人公寓中的正牌住户,何需畏惧一个外来客。

  猫胆都如此大无畏,何况是人呢!

  “喵喵,好死不如赖活着,与胆大胆小无关,我是怕你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主人疼你。”

  疼我?明知道我最讨厌鱿鱼罐头还照三餐喂我。黑猫睁着一双绿得发邪的猫眼投诉主人的劣行。

  这个可怜……可爱的女主人小声地拍拍它的头。

  “我好穷哦!每天只能吃鲍鱼、鱼翅和法国大餐。”

  唐弥弥垂泪欲滴想博取同情,以为猫不懂人类的食物,黑猫十分不齿主人的轻抚而甩头。

  “哎呀!你别要性子嘛!大不了下回我带瓶龙舌酒给你尝尝好了。”比主人还嚣张的臭猫,她恨不得踢两下泄愤。

  黑猫不是寻常家猫,它自认是一只血统纯正的贵族猫,老是骄傲地抬高下巴斜眼睨人,喜欢享用和人一样的高级料理,不屑当一只吃猫饲料的普通猫,也就是平民猫。

  而且它很“崇洋”,什么高粱、花雕、女儿红它从不着在眼里,偏爱色彩鲜艳的龙舌酒、蓝姆酒以及珍藏十来年以上的葡萄美酒,其他……哼!它扭头就走,连舔一下都嫌失了身分。

  有此爱猫,这个主人……活该。

  正当她庆幸决抵房门,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悄然地踏入自己的房间时,一只鬼魅的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她吓得想尖叫却被另一只快手给捂住。

  “弥弥,你当真以为有人敢在恶人公寓谋杀你吗?”亏她还是这条罪恶之街的四大恶人之一。

  听到冷静沉稳的尔雅嗓音。她真的是大大放心。

  “天亚,你没加班呀!”她简直感动到想哭,有风天亚当靠山,她什么都不怕。

  这些天因为天亚不是陪新任总裁出差,就是加班加到天昏地暗,所以她才饱受那对恶质情侣骚扰,扬言要砸烂她赖以维生的水晶球。

  天晓得他们结不成婚干她屁事,是斐冷鹰无能说服不了爱人下嫁,又不是她从中作梗……呃!不过是动了一点小手脚罢了,谁叫他们爱情不坚。

  她将自己的恶行完全推卸,归罪于两人信任度不够。

  “天亚,我好命苦哦!”她反身抱着风天亚的肩膀诉苦。“咱们家那个养虫的恶女一天到晚想在我身上试蛊,还有她那个不肖的’情夫’,老是威胁要炖魔女汤,我的生命宛如风中烛。”

  很好的演技。

  风天亚略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抱胸地说这;“你怎么还没死?”

  “没良心的女人。”她早该明了恶人公寓中没供菩萨。“安慰安慰我受创的心灵不为难吧!”

  “受创?”她好笑地摇摇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就不足情。”

  瞧她说得如外星人入侵地球,谁敢拿一身邪法恶形的女入下手,万一被施了魔法,哭都来不及。

  知之者如白紫若,不可能拿命来玩。

  “喂!女人,你想撇清呀!”唐弥弥不服气地卸下“工作服”。“你可是轧了一角哦!”

  是的,她也是“孽”辈。风天亚好脾气地看着唐弥弥脱下紫色纱袍,拿起卸妆乳液涂抹,把一脸紫紫青青的邪就颜料洗净,还回清丽淡雅的面目。

  “是吗?”水晶球可不是我的。”她是聪明恶人,懂得推别人上断头台受死。

  她不否认这次“玩”得很痛快又不用付代价,一次让两位“家人”活在春天的冰湖上,时时刻刻担心脚下的薄冰禁不起重量而碎裂。

  当初她们故意在水晶球上洒上魔法,让白紫若看到完全相反的未来,所以抵死拒绝斐冷鹰的求婚。

  而这位黑帮大哥求婚不成,当然把气出在罪魁祸首上,因为娶不到老婆嘛!

  杀人不过头点地,磨死人才是真正符合恶人规章。

  唐弥弥听风天亚状似清闲的语气,蓦然顿悟。“你好样,连我也设计,不愧是恶人典范。”

  “你言重了,这幢公寓大沉闷,总得找些消这自我娱乐。”人总要活得快乐点才不辜负上帝造人的辛劳。

  “是呀!我比较愚味嘛!”她抱起黑猫,把不悦表现在脸上。

  生气倒嫌浪费,她曾在天亚身上试过魔法,可惜意志力太坚强的人没搞头,轻易就被瓦解,害她乱没面子。

  不过四人之中,中妮的脾气最冲,很容易受魔法摆布,可当她得知被摆道,那怒火也不能小觑。

  在恶人公寓中住了四位令人生畏的女人,养蛇的蓝中妮是花店老板,人美却呛得要命,但以人血喂食蛊虫的白紫若也不好惹。

  除了老是阴森诡想的唐弥弥令人退避三舍,看似温和平淡的风天亚才是拥有恶魔心肠的撒旦王,所以最教人畏惧。

  早已习惯这些人习性的房东大人方奇,可谓老好巨猾,凉凉地看一干“好”邻居,吓得不敢上门来“敦亲睦邻”——收保护费。

  恶人公寓是这条罪恶之街惟一清流,可没挂牌做些见不得光的丑事。

  “天亚,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堵我,不是想聊东西家的闲话吧?”她刚从猫女会客居回来,正因得很。

  还是同类识趣。风天亚掏出一串钥匙。“给你逃难用。”

  “逃难?”唐弥弥不解地接过颇为沉重的一串钥匙。

  “不用怀疑,我绝对是善意。”她怕真出人命,以后少了个人玩。

  哈!哈!善意?唐弥弥打心眼不信任。“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骗人者人恒骗之,她太了解个中秘辛。

  “唉!我是听说斐老大打算去占星馆找你‘算命’,身为室友的我懒得去棺材店订口好棺,所以……你也知道中妮和紫若不会为你办……后事。”

  她还加重“算命”两字,谁叫弥弥要断人姻缘,斐冷鹰理所当然找水晶球的主人算帐,虽然他也在场却看不见水晶球上的影像。

  “这……”什么朋友嘛!“好歹我是公寓的主人之一,没理由受外来客迫害。”

  风天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命是你的,我可做不了主。”说完,作势要离去。

  她不太甘心地伸手拉住。“好吧!被设计也认了。”她不是怕恶势力,而是怕麻烦上身。

  转过身,风天亚一一数着大小不一的钥匙。“这是跑车钥匙、大门钥匙、正门钥匙,房间……”然后她非常正经地打开衣柜,取出已打包好的行李。

  唐弥弥瞪大眼,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请问,我要到太空避难吗?”

  这……这算是有预谋的逃家吧!

  她几时落魄到要半夜潜逃,实在教人气闷到想去地狱杀人。

  “我在垦丁有幢小木屋,我想你需要去休个假,休息才能走更长远的路,你说是吧!”

  其实后弥弥并不是畏惧斐冷鹰的黑道势力,大家闹着玩当不了真,她是怕被他缠着要改变水晶球中的命运,但她能把好友的幸福改成悲剧吗?

  答案是——不能。

  所以她必须像个“孤儿”一样,暂时离开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恶地,听从没道义的女人怂恿暂避风头。

  “垦丁?好远哦!”一想到要由台北开车到屏东,她的头顶上布满乌鸦。

  “会远吗?我以前由北开车到南只需两个小时。”

  她觉得很快呀!

  唐你弥斜瞪了风天亚一眼。“不要拿我和你这个飙车怪女比,本人十分爱惜生命。”

  她曾“不幸”地坐过一次天亚的车,自从体会过那种坐太空梭的“快”感,她发誓绝不再坐会令人丧命的“快”车,还不停和来往车辆抢快。

  毕竟生命是很可贵的,绝不能让父母后海生下她。

  “随你,反正你善使魔法。”风天亚的意思是叫猫开车,她那只黑猫的智慧可不比人类低。

  “疯子。”

  就这样,苦命又绝对无辜的唐弥弥背着行李怀抱黑猫,在夜深人静之刻,做了一件相当可耻的壮举。

  离、家、出、走。

  ※※※“我好像看到咪咪开着车出去。”打着哈欠,白紫若精神不太集中地抓抓背。

  “你眼花了,那是红狐狸。”风天亚很光明正大的说谎。

  “噢!是吗?明明是咪咪,我看到那只大猫贴在窗户的邪眸。”应该还没睡糊涂才是。

  白紫若老爱叫唐弥弥为咪咪,因为音相似的关系,而红狐狸是迷恋风天亚的帅性男子——立扈·洪,反之洪扈立,与红狐狸十分相近。

  “你看错了,那是玩具猫。”她绝对不承认是“共犯”,以免惹祸上身。

  规章云:死不认错乃为最高守则。

  现在的玩具已进化到如此,白紫若仍感到狐疑,“我怎么觉得那只‘玩具猫’在嘲笑我?”和咪咪那只高傲的黑猫如出一辙。

  她也许睡得迷糊,但她可以以她最宠爱的金蚕蛊立誓,开车的绝对是女人而不是人高马大的臭狐狸。

  而且她肯定在半醒半睡间,有听见几句轻蔑的猫叫声,除了咪咪那只傲气猫,她还其没瞧过谁家的猫儿比人狂。

  风天亚若无其事地拍拍她的背。“人都会作些奇奇怪怪的梦,你被那只猫压迫太久才会出现错觉。”

  “嗅!是这样吗?”白紫若望着失去光芒的车屁股猛眯眼。“你确定没蒙我?”

  为了逮住那个女人,冷鹰是想尽了办法,可惜人家有水晶球护体,早把他的一举一动掌握得分秒不差。

  唐弥弥就是厌倦躲猫猫的游戏,所以才会顺从风天亚建议,漏夜跷头去,让他失去一个出气的发泄体。

  至于白紫若本来就没打算太早结婚,刚好可以拿唐弥弥当挡箭牌,她认为没理由四人之间她先嫁吧!

  非吾之不愿嫁之,实因无奈。

  斐冷鹰就是败在这句话中,因此失志要扭转“恶势”,就算把占星馆给拆了,他也要找出唐弥你那小魔女,化解准爱妻的“无奈”而甘心下嫁。

  有恒心,人定胜天嘛!虽然方法合了些。

  “我何必蒙你呢!蒙你不如蒙你家那只冷冰冰的鹰。”有勇气的男人。

  “说得也是。”她打了个大哈大不疑有他。

  “两位好闲情逸性,半夜在楼梯口聊天。”冷得如三月霜的切齿声由上传下来。

  一张阴沉得发黑的俊脸出现在灯光下,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忘了自古有“隔墙有耳”这句名言,不小心把冰山引爆,让碎冰湿了足踝。

  “冷鹰,你怎么起床了?”白紫若打着哈哈,企图把他的情绪缓和一下。

  他冷眼一剩。“我不是说不许你在我起床前离床,谁允许你私自下床?”

  “呃!我……我口渴。”才怪,她是听见猫声才起床。

  “房间里那台饮水机连大象都渴不了,你再换新鲜的借口。”斐冷鹰仗着身高俯视她。

  贼兮兮的,干吗精得要死。“这个……这个……啊——我想喝碳酸饮料,白开水太平淡无味。”

  “嗯——”意思是他不赞同这个理由。

  恶人公寓耶!岂会有软脚虾。白紫若可不是站着任人数落的小病猫,她委靡的小脸一整,纤细食指直往他胸口戳去。

  “你搞清楚点,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萨天帮,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活像个阎王老爷。”

  “说得有理。”一旁的风天亚以鼓励眼神点头,无惧斐冷鹰冒着火焰。

  “闭嘴。”他腾了风天亚一眼,继而口气转缓。

  “若若,我哪敢对你颐措气使,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天呀!是谁在说恶心得令人反胃的肉麻话,我的鸡皮疙瘩要集体搬家噗!”

  斐冷所瞧也不瞧地冷言,“风、天、亚,少隔空放弹。”他已经很不爽了。

  难怪有人欲求不满睡不着觉,自从斐冷鹰发现一向仇视的老人用他的方式在关心,而且瘫痪的双腿“奇迹”似地康复后,被隐理多年的亲情及怒火瞬间爆发,斐冷鹰决定给亲爱的爷爷一个教训,任性地抛下身为一帮之主的责任,让老头子去扛一阵子。

  自己则不知羞耻的窝进恶人公寓,爬进佳人的香闺,上了佳人的玉床。

  白紫若始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让他的精子有在体内着床的机会。

  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可不能阻止小孩的到来,她对水晶球里的黄脸经形象深痛恶,自然不许他轻易越过那道窄小的通道使其受孕。

  你说啥!避孕?

  哼!天底下岂有百分之百安全避孕法,多少会有一些漏洞,她才不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机会,除非两人之中有人结扎。

  而斐冷鹰与白紫若两人虽未真正的结为一体,但举凡情侣该做的功课一样不缺,亲吻、爱抚、前戏、互吮彼此的私处,并且隔着衣料磨蹭作爱,除了将男子的阳刚挺入女性的阴柔处这项,所以男人这方面若是有所不满足,会少了份实质感。

  而人若有不满足,挑剔的脾气则更明显。

  “呵!呵!小俩口闺房失和之事,我这个外人是无从帮忙。”虽这样说,可风天亚眼神充满戏谑。

  “你这名副其实的恶女可不可以少开尊口?”字字刺入耳。斐冷鹰忍着不朝她挥拳。

  人家都口称恶女,风天亚受之有愧地补充其恶,“天下芳草满地爬,何必执着我家这株老装蒜的水仙。”

  “对呀!对……呃!我是说疯子亚太不了解我有多爱你。”水仙——白紫若的螓首由点头变成直晃头。

  为了这一句“我有多爱你”,化解斐冷鹰的怒气,她手指轻轻挑起白紫若的下颚,温柔而深情地吻住那两片红唇;缠绵不休。

  这对目中无人的爱惜如漆油的干柴,一发不可收拾地倚靠在墙上,行为足以媲美三级片,火热地滴汗成烟呀!#--iCMS.PageBreak--#

  所谓棒打鸳鸯不就正是现在吗?

  “咳咳!两位想喝凉茶去去火吗?本店今天刚开幕,一切三折优待。”她是在灭火,以免失控。风天亚随手拿起茶壶,执行她的“灭火”工作。

  冰凉透体的寒意传来,两人发上滴着混茶叶杆的水珠,他们恶狠狠瞪向一只手拿茶壶的玉手,然后再转向玉手的主人,狼狈中带着凶光。

  白紫若大喊,“死疯子亚,我上辈子欠了你会钱没还,还是喝光你家水缸的水,劳烦你这辈子来讨?”

  风天亚一副救世主模样扬扬手上的茶壶。“我在挽救你濒临失贞的清白身子呀!想想弥弥的水晶球。”

  这一提醒,白紫若赶紧跳高爱人温暖胸膛,一脸好佳在地拍拍心口,惹得原本沉迷于缠绵的男人泛着青脸,不知该先捐死哪一个女人。

  心上人他当然舍不得下重话,所以——“风天亚!恶有恶报这句话你可曾听过?”

  “噢!你不就是最好的借镜,小女子定当以此谨记,分秒惶恐的戒镇着,以免劫数难逃。”

  同情乎!可怜乎堂堂萨天帮的帮主两眼昏花,硬生生的栽在虫女若身上,她绝对致上十二万分的哀意。

  “既是劫数,你想逃却嫌天地小。”斐冷鹰反讽不成,气得手握拳。“小心——报、应。”

  风天亚故作失望的叹息,“可是我坏事做得不够多,没有斐老大的运气,报应就在眼前。”

  这时“报应”——白紫若眼看爱人手筋浮动,似有大动干戈之势,连忙闪身挡在两人之中——虽然她骨子里很想看“高手”过招。

  “鹰——你想再住一次三零五病房吗?,我保证医院上下极力欢迎。”上次他中枪住的就是三零五病房。

  斐冷鹰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鼻子,想起恼人的药水味和穿着白衣的索魂天使,畏药怕打针的心抖震着。

  “若若,你已经不是医院的护主,不用替它拉客人。”明知道他的弱点所有,还一再叼在嘴上。

  “我是怕你被疯子亚咬到会得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疯病没药医。”她是怕他被打死。

  与风天亚同住一檐之下,她的本事可是看在眼里,惊愕在心中,揣在手心上如水刀般,看似无害却致命。

  白紫若曾在无意间瞥见她被一群手拿刀枪的大汉围住,本想以飞蛊助她脱困,谁知尚未出手,一道银白色的美丽弧光掠过,一堆人啪地应声全倒下,额头中间有细白小洞正沁出混着血液的脑装。

  而她面不改色地跨过尸体,笑着收起比发还细的银丝朝自己一点,谈笑风生不像刚夺去数条人命的夜罗刹。

  说实在的,白紫若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杀气,反而崇拜起她美妙的杀人手法,这大概是物以类聚吧!

  “紫若,你太抬举姐姐我了。”风天亚浅笑敛后地在她脸上轻点。

  “不要吃我老婆豆腐。”斐冷鹰吃味地拨开她的手,将佳人强拥入怀。

  “啧!啧!啧!大话说多会闪舌。”她故意掩口打哈欠。“夜深露重,早点休息,不要贪恋欢愉而忘了盖被。”

  可恶的女人。斐冷鹰的冷然凌厉到了恶人公寓反成笑柄。

  “我们会记得叫小声点,毕竟隔壁住了个缺乏滋润的怨女。”他谙带暧昧地冷笑着。

  风天亚一听,噗昧笑得挺开怀。“尽管叫床吧!反正是‘过门而不入’,我比较担心憋久了你会阳萎。”

  说完她转身要回房,不理会气得快抓狂的斐冷鹰,白紧若用尽全身力量提紧他。一边还不忘问一句,“刚刚那个像做贼溜掉的是咪咪吧?”

  “唐弥弥——”斐冷鹰冷静下来,和爱人用同样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风天亚只是以手挥摆了两下未停下脚步。“助人为快乐之本,拜拜。”

  助人为快乐之本?

  两人纳闷了半晌,继而明了话中的含意。

  “风天亚——你助纣为虐。”

  这斥吼声让房东方奇翻过身看看窗户。奇怪,天气满好的,怎么突然打雷?而在另一房间的蓝中妮揉揉眼睛,以为是生理时钟到点了,起身上了趟厕所又躺回席梦丝床。

  惟独两个清醒的情侣干瞪眼,对着空气猛喷火,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弥弥正优闲的坐在车子里打盹,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火药味,任由四周景色在车旁忽明忽暗的往后退去。

  往后退去?这……她在下坡路吗。怎么打个盹车子还照常前进。

  说来也真可耻,这个不长进的女人居然做得用脑,听信某人的谗言,在上了高速公路后就昏昏欲睡,所以念了几句咒语,将方向盘交给恐慌不已的黑猫。

  所幸这只有节操的黑猫不像它的主人,坚持着猫族的尊严,用两只黑爪子紧抓着沉重方向盘不放,维持一定的时速前进。

  当然,这是它能力仅至之处,而前方车流量一直顺畅无人违规,不然,它的猫足可踩不到刹车板。

  到时!九条猫命也不够死一次。

  凌晨三点半,光害降低了不少,星星特别耀眼夺目,月娘弯着浅眉含笑,稍有诗情画意的人会抬头一望,不过不包括睡死的女人及苦命的黑猫。

  顺着高速公路的坡道,黑猫的爪子有些疲累,一时抓不紧松了一下,它怕死地赶紧用力一转,方向盘因转动幅度太大而弯下了交流道。

  下了交流道还不打紧,进入市区的红绿灯才糟糕,你不能要求一只脚不够长的猫踩刹车、放油门吧!

  还好夜里车不多,连闯十数个红灯都没警察追,倒是超速被拍了好几张相,红单铁定不少。

  车子犹如天神护体,一路平安开到郊区,最后因没油而慢了下来,黑猫才全身虚软地趴在驾驶座上,而它的主人仍未察觉刚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

  看着熟睡的女主人,黑猫亦感疲惫地打算窝在椅座上眯一下,突然天空出现一道诡异的红色涡洞,正在车子上方盘桓。

  有责任感的黑猫连忙四爪并用,吵醒了正在帮周公女儿算命的女主人。

  “这么快就到垦丁了?喵喵你好厉害,我请你吃鲸鱼大餐。”

  黑猫哀怨地用爪子指指上方,怨叹有此不肖主人,每每以它的最恨敷衍伟大的它。

  “上面有什么?喔!一个红色的大口。”红色的大……大口,蓦然她神智一清。“什么鬼……东西……”

  她的声音突然转弱,一团黑不拉叽的人型物体由天而降,直直地往她的方向落下,唐弥弥深知保命之道,绝不和未知物争地,倏地跳下车。

  由于她暗施了咒语,外表看不出车型的保时捷跑车,敞篷的车项是拉下的,只是碍于猫开车太惊世骇俗,一般人眼中是拉上的。

  “砰!砰!”

  为何有两声呢?

  答案很简单,重物落在后座弹了一下,而车前座的黑猫一时来不及进命,反冲力将它高高弹起又坠下,因此有两声。

  黑猫的眼神除了哀怨又加了一丝泪光,它的主人居然如此没四维八德,弃它而独自进生去,它真是跟错了主人后悔不已。

  “喵喵,那是什么东西?”

  还无感觉的唐弥弥在远处眺望,在爱猫不甩她的情况下,静待了片刻,发现亲爱的猫儿仍健在的往于“东西”旁边,这才放大胆地上前一看。

  “天呀!这是人还是豹?一身的黑毛。”

  听到主人诧异的低喃,黑猫才情不甘意不愿的瞄一眼,以他的“专业领域”下了判断。

  这是一头像人的豹。

  人倒媚的时候,吃芝麻粒都会梗到。

  唐弥弥嘴巴动个不停,直诅咒着该杀千刀砍万剑的风天亚。

  油表没油她认了,衣物打包全是飘逸清丽型的洋装她也认了,甚至无端天降横祸她也认了。

  但千不让万不该的居然少了最重要的一项民生必用品,那就是印了可亲可爱人头的钞票,存心要她喝露水吸空气的当个活神仙,至少也要给她一张卡嘛!

  原本白皙细致的小腿被芒草割得血迹斑斑,上面种了几颗小红豆,若不是她记得白氏企业在这附近有幢小别墅而暂时到这里休息,否则真的要哭给老天看。

  “喵喵!你看他是异空间生物还是外星人?非人非豹怪可爱的,真想收他起来当宠物。”

  黑猫绿眸闪了闪,高傲地喵两句,意思是别再残害无辜生物,不是每种生物都像它那么坚强死忠,可以忍受主人非理性地对待。

  而且经过它仔细闻察一番,除了四肢身体长满和它类似的黑毛之外,他绝对是一只……一个混充猫科动物的人类。

  “不知道他懂不懂地球的语言,会不会有沟通上的问题,吃不吃地球食物?”

  好奇的唐弥弥梳梳地板上的“生物”毛,柔软滑顺好似地毯,如果他不幸在地球鸣乎哀哉,她一定遵从古人遗训——虎死留皮。

  这件人型毛毯看起来很暖和。

  “喵喵,你看他多奢侈呀!衣服质料好得教人想扁他,哎哟!骚包成这样,以为红宝石不要钱呀!居然给我做成一排扣子。

  “这些小小突突的是玻璃还是钻石?你想外星人应该不介意我这个思人拿两颗玩玩才是。”

  唐弥弥双眼发亮,一双贼手摸呀摸的,既然主人没出声反对,她就当他默许了,大方地扯下金线缝住的红宝石扣子,再用小挫刀刮下领口那两排钻石。

  她这种“横财”发得教黑猫汗颜,猫脸羞得无颜见人,幸好除了昏迷的人豹,这里没人知道主人的恶行。

  为此它感谢人类的神。

  “也许我该瞧瞧水晶球,看他是打哪颗星球来的生物。”咦!喵喵那是什么眼神?不屑?!

  不会吧!我是它的主人。

  人畜共同体是主人与宠物的使命,它不会不屑自个才是,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于是……所以……如此……唐弥弥自行演绎黑猫的猫语,当它和她心意一致,认为取财有道,而且不用太客气。

  “肚子好饿哦!喵喵,你好好看着他,我去买食物。”人是离不开五谷杂粮。

  你没钱。黑猫盈绿的瞳孔这么诉说着,身躯轻柔地在女主人脚旁摩挲。

  路是人走出来的。唐弥弥笑着摸抚猫肚子。“我有宝石耶!随便去家珠宝行典卖都成。”

  珠宝鉴定她外行,但光看他身上的质料就可知身分必定不低,大概在他的世界里是位居高位。

  而当大官的人是不会戴假宝石,只要她随便卖卖,就算没有什么证明书,负小便宜的商人比比皆是,根本用不着担心。

  “我想,先卖一颗试试看,万一这个……生物很小气怎么办?”嗯!他也要吃饭嘛!食者出其金。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唐弥弥二话不说地往大门口一闯,握了一下额头。

  这时她才惭愧的想起,她是用二次空间跳跃转移术移入屋内,屋外本身有锁链住,不管她怎么使劲也弄不断。

  黑猫比主人更羞愧,迳自爬到似人的生物胸口坐走,再也不理会主人蹩脚的记性,以免哭瞎一只举世无双的绿眸。

  “嘿!喵喵,好好守住我们的财主,可别让狐媚豹给叼了。”“他”应该是雄性生物吧!

  看他的打扮和地球男人无异,唐弥弥有些邪恶的想解开地下身衣服,瞧瞧和地球男人那话儿像不像,搞不好他是雌雄同体。

  哎哟!唐弥弥,你愈来愈下流了。她暗自嗤笑自己“乘人之危”。

  “眯摩拉利呀撒,南伽但保河嗜修哗,去。”在她念完最后一个咒语,不免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想着,如果她回来后他仍未清醒,这就是上天的旨意,要她做做善事,探索他和地球男人的……生殖器官是否相似。

  而黑猫眼角瞄到主人唇畔的诡笑,不由得发出咕哝声,希望身下的人豹能在主人回来前清醒,甚至最好早点远离这个病态主人。

  不过,人类的神听不听猫的祈求?

  痛!

  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在四肢窜动,刺入五脏内腑,牵动每一骨节都发出无比剧痛,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皮肉,神经虽失去功用却依旧感受到来自大脑的讯号。

  浮沉的灵魂被刺骨的痛唤醒,豹王——阴申霸可以感觉四周异于白月之岛的气流,人味清新不若野生动物的腥秽。

  耳中传来十分柔软轻侬的女音,语言和白月之岛上语相仿,似远似近在他四周环绕。

  “喵喵,人要有求知欲,像我这般有学习精神的学生是值得嘉奖的,所以收起你轻蔑的眼神。”

  她在和谁讲话?有……猫声?

  这是哪里?

  肯定不是白月之岛,他的子民不敢如此放肆地靠近,更遑论任陌生女子进入寝宫,不过,她的轻柔嗓音舒缓了他不少痛感。

  “喂!尊重一点,好歹你是我养大的,这些年来花费我多少金钱和时间,你摸摸良心想想看,有我这样的主人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喵!喵!喵!”猫声中有着显而易闻的气愤,似在反驳主人一相情愿的说词。

  “呵!你皮痒是不是?居然瞪你的主人我,想当年你奄奄一息地躺在臭水沟里,如果不是我一时善心大发,你这个小鬼能长成巨无霸吗?”

  阴申霸很享受这样的单音对话,女子娇唤轻斥的可爱语气教人有一丝芜然,令他想看看是何家女子有如此俏皮心性。

  若是长相不差,他可以收纳为侧室,和云儿一同服侍身为主者的他。

  但——这份奢望很快幻灭。

  她……她的手在干……干什么?

  “研究是为了追求更高深的学问,外星人先生,你应该乐意奉献下半身供小女子参考、研究,我保证不破坏它的完整。”

  她到底在说什么,这是女人该说的话题吗?研究我的……下半身,那不就是……女人,别脱,再动我就扭断你的颈骨。阴申霸挣扎的想出言表示他的狂怒,偏偏身体完全不合作,他是急在心底却动不了,只能任由这个卑微的女人解开下体束缚。

  黑猫眼见无法阻止主人的劣行,只好乖乖地坐直身子,圆睁着一双看笑话的猫眼,同情将惨遭蹂躏的可怜生物。

  唐弥弥可不是里小脚时代的怯弱小女人,趁“外星人”昏迷不醒之际,大大方方地上下其手,解开裤裆的魔手可谓神速。

  人目听见,她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天呀,外形像人似豹的先生,你将来的老婆会很幸福幄!你可别仅着天赋异秉累死老婆,还有花心易得病,搞七捻三会对不起生你的父母。”

  去你的,什么叫外形像人似豹?他很清楚自己的性能力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无可比拟的,岂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

  就算他立了云儿为后,后宫暖床的狐女一样少不了,若是云儿生育力不强,他仍可另娶四妃传衍后代,广为留下王族血脉。

  “先生,我有个不请之求,这么……伟大的结构值得歌颂,你不该藏私是不是?”

  她又想干什么?阴申霸心头飘过一朵乌云,非常不安地努力想清醒,不愿受制于一名女子。

  “轻轻碰一下不会碎吧?”这个不知害羞的女人,大胆地用手去抚触他的外生殖器。

  在她的观念里,这是外星生物,和她的宠物猫差不多,喜欢别人东摸西摸,没有男女性别之分。

  阴申霸忍着非人的折磨,在她小手不断地反覆碰触研究下,海棉体迅速充血、膨胀而昂立,悸动的火热点快崩溃如山洪。

  该死的女人,你还摸!噢!别停,好舒服。他在矛盾中抗争不已,既希望她罢手,又渴望温热的手心抚摸欲望根源。

  不可否认,她乖刻意的轻触捏拉,的确带给他极大快感,和恣意纵欲的单纯发泄截然不同。

  怎么这么……大?“先……先生,我收回刚才的话,当你老婆一定很痛苦,我由哀佩服你老婆的‘包容力’。”

  可怕,普通人怎能承受那过人的性器官,外星女子一定很高大,要不就是“那里”构造和地球女人不同。

  垂下时已经够惊人了,勃起的粗长更非凡人能比,外星人的确比较优。

  直到现在,唐弥弥依旧固守第一印象,即使此生物体的反应与人类一般,她仍归究于外星访客。

  “你们是不是地球人的始祖?除了毛多了点,你的构造和我们好像哦!如果你不幸过去了,可不可以借我展览?”

  展……展览?!

  这个……这个冷血的女子,他发誓身体一能动弹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撕烂那张嘴。

  噢!她怎么收手了,这下他的欲望如何抒解?天呀!好紧好绷,快受不住此等身心俱焚的煎熬,快!快摸呀!笨女人。

  而此时的唐弥弥才不顾他的死活,反正她已摸索完了,没有利用价值,搞不好死的外星人比活外星人值钱。

  “喵喵——这个蛋糕是我的,去去去,吃你的鲔鱼罐头,不要抢我的粮食。”她倏而拿高奶油草莓蛋糕。

  “无知的猫儿,还不乖乖吃你的猫食。”她眼睛一瞠,枉顾猫权,依照数年来的习惯,猫只能吃鱼罐头。

  受委屈的黑猫擅自拖出香喷喷的一截香肠,身影敏捷地跳过主人的拦阻,得意地趴在和它毛发相似的阴申霸旁,啃咬得之不易的战利品。

  “你这只坏猫太没家教了,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抄起一根大扫把,唐弥弥毫不留情地挥去。

  他们一猫一人绕着阴申霸周旋,阵式着实好笑,可苦了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但有知觉的阴申霸,平白挨了几纪扫把,又得努力平复不得宣泄的欲望。

  也许是他的守护神发挥了神力,和猫争斗不休的唐弥弥发现他不正常的盗汗。仅生数根黑毛的万型脸泛着红光,似乎正非常痛苦地忍耐某种折难。

  “喂!外星人先生,你要是快死了得光知会一声,万一你死得很难看又留下一摊恶心的血水,我很难向这幢别墅的主人交代。”

  原来她把我当成外星人。阴申霸在心中冷哼她的盲目,生命何其可贵,她不急着救人反而催促他快死,这等离谱之人才真该死。

  他觉得眼睛部分开始可以动弹,长黑睫毛抖动着,正准备张开那层薄薄眼皮。

  但看在唐弥弥眼中可不是这回事,她认为这个雄性生物入成快断气了,所以神经发生抽动,“应该”拖不了多久。

  “唉!谁教你自个星球不待,偏要跑到地球来送死,念在咱们共处一段美好时光的份上,我会尽量少敛财。”

  毕竟他曾毫无“意见”提供下半身让她大开眼界,等他两腿一伸,她顶多在占星馆开放参观收点小钱,绝不会贪财地送他到研究机构,毁其身体之完整性。

  她不爱财,只是没理由把送上门的钱财往外推。

  打闹了一阵,这时她觉得困死了,补个眠再来收尸吧!

  “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的死,等我睡饱了再带你发财去,可不许乱跑哦!”她轻了下他的鼻头,好似玩弄猫鼻子。

  打着哈欠,唐弥弥赤足走向二楼,留下眼睛半睁的阴申霸,以及猫毛直竖的黑猫。

  背影不错,窈窕有致,曲线玲珑,一双白玉般修长的笔直小腿,在灯光的照射下引人遐思,阴申霸好不容易平复的欲望又昂然应景。

  也许,正面见不得人吧!他这么想,下腹消热了些。

  心恶之人哪堪配张艳丽容颜,老天岂会无眼。

  阴申霸在五、六分钟后,眼睛已能完全睁开,体内痛楚渐趋平稳,脖子可以稍微转动,他强行扭动以期能加速身体的行动力。

  一偏左,金色瞳眸对向诡异的绿海深潭,时间在波光中流逝。

  ※※※落地镜中,出现一布满黑毛的怪物,不着寸缕的高大身躯有着尊贵的王者气息,脚旁是一只比豹型略小的黑猫,眼波深奥难解。

  怪物阴申霸低咒了一声,收聚精力要恢复人形,但不知怎么搞的,一向收放自如的力量居然被锁住了,使他无法以人的姿态面对镜中的自己。#--iCMS.PageBreak--#

  “难怪那个女人叫我外星人,她没拿刀把我当怪兽砍了就算不错。”这身非人非兽的模样叫人气馁。

  那个女人胆子顶大的,竟然没被吓倒,还一心要“研究”他的机能构造,该说她愚蠢还是智障?

  “你叫喵喵是吧!你该换个主人跟,否则她早晚会害死你们两个。”

  “喵!喵!”黑猫有些无奈地回应两声,无奈中加强对主人的忠心度,私底下倒是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主人对它的疼宠是外人所不能及,猫也有猫格,总不好弃主人于不顾,何况魔女身边不都跟着一只黑猫,这算是一种缘分吧!

  “你的主人不太正常,带着一只猫就任意四处游荡,随便和不知名人物同处一室,她到底有没有神经?”

  万一她救的不是自己,而是攻击性强的野兽,再十个她也不够填满怪物的胃。

  咦?怎么拿自己跟野兽比?

  嗟!总而言之,这个女人欠教训,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教教她危险这个名词怎么写,免得死到临头还笑着问人家要不要让她研究一下。

  阴申霸人如其名,浑身充满王者霸气,从不许人质疑他的命令,违旨者杀无赦,绝不宽贷。

  阴性乃王族国姓,只有豹王之血脉才得以承继,其他子民皆以豹为主姓,除了豹王及少数贵族有变身能力,大多数豹民平凡如一般人类无异。

  “我现在要去教训教训你那古里古怪的主人,你可以跟着去增长些见识。”在他生存的世界里,女人都该臣服在他脚下乞求宠幸。

  黑猫不以为然地抓抓他毛绒绒的腿背,意在警告他身为绅士的礼仪,就其他全身长满黑亮的毛发,只要是人都该穿上衣物以表等重。

  尤其是它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主人会给他什么苦头吃,身为她的宠物已预知他下场如何凄惨。

  “好吧!我会穿上原来的衣物。”阴申霸把卸下的衣物重新穿上,但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咦!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不就是被唐弥弥占为己有的珠宝钻石嘛!

  在花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行动自如地恢复身体的运行,当他跃起的那一刻,发觉自己意躺在地板上,那股火如燎原炙焰漫开。

  虽说他全身长满毛发不畏冷,起码也该为他加床棉被或毯子挡点山气,更气人的是她起了头而不收尾,他跃起时长裤跟着滑落膝盖骨,害他令人气馁的下体完全无遮蔽,便宜了那只骄做的黑猫。

  先前不得满足的欲望,他会一次全数付回——从她身上。

  “你最好祈祷奇迹出现,否则……”阴申霸的脸上罩着冷然的肃杀之气及浓厚欲望。

  跟在他身后的黑猫呼了一口猫气,流转的碧眸诉说着慨然,为他口中的戾音忧心。

  受害者名单又多了一名人……豹人。

  ※※※他错了。

  错得彻头彻尾。

  心恶之人配上一张绝丽容颜,她是撒旦手中最杰出的诱饵,男人心甘情愿地奉上灵魂,随她走人合暗的地狱国界。

  “好美的女人,拥有豹族女子的勇气与理智,不失狐族女子的柔媚娇艳与诱人身段。”

  柔细的黑缴长发披散在白蕊色系的床单,弯弯的月儿后挂在星眸上方,挺捎的鼻尖,丰润国浑的性感香气,叫人不饮也醉。

  薄毯下的凹凸娇驱散发着邀请的风情,自制力甚高的阴申霸吞了一口唾液,身体迅速地发起热,一反先前的咒骂,眼中透着惊艳神采。

  “本王一定会好好怜借你,侧妃之位非你莫属。”

  有此妹丽,外宫何需广纳新宠。

  见她结合两族美女的优点,阴申霸狂霸的一面显露无遗,金色眼眸中有红色火焰,这是豹一族猎食前的讯号。

  而美食正曲联弯腰地躺在床上,等着他来享用。

  床头小圆镜的反影照出现况,他征了一下迟疑。

  这不是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吗?他在心头苦笑。

  迟疑很快退去,体内奔驰的兽性驾驭人性,王者的霸气不许阴申霸退缩,他一心想要强占床上唐弥弥的身脑,一解先前的戏弄。

  当他以迅雷狂猛之势扑上床,一道无形的墙为之反弹,阴申霸黑色的身躯往后一倒,差点压到看热闹的黑猫。

  由于他的身材高大,反弹力又强,落地声在杳无人烟的山中别墅特别响亮,就其是死人也会从棺材中惊醒,何况是床上的俏佳人。

  “谁呀?”唐弥弥惺松地眨着睫毛,目光被左角黑影吸住。“咦!你怎么死在这里……呃,原来你还没死呀!”

  不太文雅地打了个大哈欠,唐弥弥悻悻然地恻翻个身,下巴拄在手腕上瞧人,神情愉悦而迷人的半躺在下了咒术的床上。

  看来她嫌不成这笔死人钱喽!

  “你使妖法。”气恼的阴申霸目光如剑,一刀一刀地射向她。

  “好厉害,外星人说国语……中国话。”不能怪他,外星球的旅客是不懂地球住民的“正常”。

  阴申霸眼神倏沉,口吻独霸的说道:“去你的外星人,我是人,活生生的地球人。”

  他哪里像外星人,不就是毛发较常人多些,没见识的女人。

  “地球人?”她的态度变得严肃,脸上神色专注而不慵懒。“你从哪来?”

  “你有什么资格询问我的来处?女人的功用只在床上。”他高傲地斜睨变脸甚速的女人。

  又是一只沙漠里的猪。“喔!原来你会被弹到墙角是色欲熏心呀!难怪我没资格去问一只禽兽。人和畜生最大的分野,是人学习尊重他人,而畜生只懂强取豪夺,所以畜生和女人在床上的行为叫做交配,属于野兽形态的交媾。”

  可爱?他心口一惊,他怎会认为一个女人有可爱一面?八成是力量被困住而影响神智,判断力失了序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问我。牙齿咬到舌瓣的滋昧不知如何。“我有什么资格回答,小女子卑贱得很。”

  可贱的是言词,她脸上的神情可找不到一丝卑微,微笑中有着令人抓狂的讽色。

  “你……伶牙俐齿。”用他的讽刺反讽,反应机传得教人想揍她。

  在白月之岛无人敢对他不敬,王者威仪自然天成,阴申霸头一回栽在妖女手中,不免气闷不已。

  难道白月之岛外的女人比较不怕死,还是他的霸气狂做折服不了这个敢蔑视他的女子?

  “多谢赞美,多谢赞美,小女子真是要飞上云端跳踢踏舞了。”她不认为是贬词。

  该死的女人,居然双手抱拳状似优闲地嘲笑他。

  “你为何不怕我?”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说出个我该伯你的理由,你知道女人都很笨,用脑过度会变丑。”她作态地自我陶醉一番。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他简单指出两人的相异点,意指男人本身就是危险——对一名单身女子而言。

  “噢!你是指男人的兽性。”瞧他脸色激变,唐弥弥开心地继续说道:“妖女可是有法力哦!”

  “哼!旁门左道。”他很不是滋味地扬起唇角。

  “旁门左道又如何,至少比人家兽性大发反出了个大糗好些吧!黑猩猩先生。”

  这人昏迷时像只蜷缩的黑豹,一站起身活像个大金刚,没事干么长那么高大,上面空气会比较新鲜吗?她有些酸葡萄心里。

  其实唐弥弥并不矮,一六八公分在东方女子中已经很高挑,然后为了工作需要再跌上高跟鞋,世界级的模特儿也不外如此。

  不过,男人和女人体形有极大差异,阴申霸本身就近一九0公分,加上毛绒绒的外观,视觉上就觉得一座大山杵在跟前。

  “你叫我黑猩猩?”孰可忍孰不可忍,两团金火在他眼底跳动。

  她才不怕他呐!“是呀,反正你无名又无姓,谁教你……啊——笨蛋。”她不自觉地后仰几度。

  因为她的无礼,阴申霸不信魔障的厉害,再一次以身试法,试图将床上的妖女驯服。

  可惜她的咒术如同一张网,冲击愈大,反弹的力道愈强,唐弥弥几乎可以隔着一张无形网,感受到他指尖碰触到肌肤的热力。

  所以可想而知,鲁莽行事是件要不得的蠢行。

  凡事三思而行呀!

  一旁黑猫的眼中流露无限同情。

  “不自量力。”唐弥弥轻啐。

  昏暗暂时止援了阴申霸的行动力,但却也引发隐藏体内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爆发,先前疼痛不已的感觉再次侵袭,夹杂着另一股火焰在体内燃烧。

  两股力量在身体四肢争战,皮肤时而刺痛时而酸涩,他蹲伏在一角,咬牙忍受这莫名痛楚。

  原本打算奚落他一番的唐弥弥见状,以为是自己的咒术太过强悍而伤了他,不免开口一问,“喂!大个儿,是你自己来撞我的魔法墙,不是我害你得内伤哦!你要找对人生气。”

  哎呀——真有那么痛吗?

  瞧他痛得双手环腰,连看不见汗孔的毛发都显见盈盈湿意,可想而知伤得不轻。

  良心为何物?慈悲心是论斤还是论两卖才划算?唐弥弥仍老神在在,管他是死是活。

  人家是硬汉嘛!死撑着一张名为“面子”的蠢物,她才不出手相救呢!免得吃力不讨好,凉凉看他表演人生悲喜剧就好了。

  “很痛是不是?”她还不忘落井下石。“这是老天在罚你,做人千万不要心生歹念,会有报应的。”

  身体剧痛无比,耳朵听力照样吸收,阴申霸无力出声指责她见死不救,难以抒发的怨气冲出胸腔,狂吼声经由咽喉飞上青天。

  “吼——”

  好……好惨烈的吼声,这个人实在是……实在是太没公德心,人家会以为她养了一头猛兽并虐待它,这会败坏她占星师的名声。

  嗟!这女人的心是冰做的,人家苦不堪言,她只想到他的吼声会影响四周安宁,真是……无情呀!

  “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可不可以死得小声点?这可不是你家那!给人添麻烦总是不太好。”

  不痛死也会被她气死,阴申霸发现瞪她会比较好过。

  “啊——你……你……你……”

  唐弥弥不是被瞪得说不出话来,而是她找到更好玩的事,高兴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体内的变化因撞击到她的魔法障,激发原本被锁住的强大力量。

  正与反、邪与魔两相抗衡,巫师念错的咒语产生一股激波,而与唐弥弥布在法界外的灵波互成一脉,影响到巫法的威力。

  阴申霸身上一根根像豪猪的毛竖立着,慢慢地没入皮肤表层,留下细微的寒毛和布满表皮的冷汗。

  “咦,你长得倒不赖,五官都不差耶!”好神奇,一下子全脱毛……缩毛。

  没有危机意识的唐弥弥走出咒术阵外,以欣赏艺术品的角度啧啧称奇,不断提捏他正常的肌肉以兹证明,心想总算证明大卫工雕像是仿真人而制,而不是雕塑家夸大虚拟。

  而阻申霸则因体力透支,暂时没力气与她计较,猛喘着气以期恢复生气。

  “说实在的,你的脸型很罪恶,到星期五餐厅上班绝对红到发紫,天天上……天天发射赚不完。”

  这人不能以帅气、英俊、漂亮儿来形容,方型脸孔像岩石般刚毅,五官深透透着狂犯,薄抿的后形刻着冷酷,全身散发犀利的王者之光。

  与其说他俊逸非凡,不如说是要命的性感。

  他不帅,真的不帅。

  但是够性格,粗算狂野中带着贵族气息,颓废中沁着精明,危险且致命,很少女人不心动,甘愿身陷危险激情中。

  难驯的野味,兽性的金眸,渴望被征服的女人是难以逃脱的,他也是最佳夜情的对象,因为这样的男人是不受礼法拘束,她相信没人有自信网住他狂放的灵魂。

  又是钱,这女人是钱鬼投胎不成。“什么是星期五餐厅?”

  在力量回复前,他在拖延时间,借着无意义的对话诱她靠近。

  “就是牛郎嘛!”见他不甚了解,唐弥弥大方的解说。“妓女俗称鸡,牛郎就是鸭,工作内容类似。”

  鸡、鸭?妓女和牛郎……那不就是……“出卖肉体陪人上床!”

  “对呀!妓女陪的是男人,牛郎则是男女都接,价格比妓女高上好几倍呢!你卯死呀。”

  像他这种体格和特大号“工具”,生意一定兴隆,一天接个七、八个不是问题。

  一个收五万,嗯,算便宜点,三万好了,一天就二十来万,一个月三十天,大月多出的一天算假期,那就有六……六百多万耶!

  工作一年的话……哇,嫌翻了。唐弥弥的眼睛全是钞票的符号——$!$!

  如果眼光能伤人,她早死上千百回。阴申霸光看她笑得像偷吃糖的小孩,不难想像此刻在打他什么主意。

  牛郎?男女都接?白月之岛的资产富饶,随便几颗宝石都宛如拳头般大,叫她数钞票数到手软为止,还接什么客。咦!宝石?

  他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领口及衣扣上的钻石及红宝石皆不翼而飞,不用多想就知是女贼所为。

  而且心很得连小碎钻都洗劫一空,真是贪呀!

  “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阴申霸尽量摆出一张和善的脸问道。

  但看在唐弥弥眼中却变成哭笑不得,扭曲得很难看的臭脸,因此心生警觉地退离三步。

  狗改不了吃屎,她才不相信猪会飞天。

  “你有什么企图?”喝!没人转性如此快,小心能驶万年船。

  企图是一口吞了你。“应该你有企图才是,我记得这身在物上镶了不少颗‘石头’。”

  他伪装十分虚弱地跌坐在地毯上,一双豹眼透出你怎么解释的意味。

  “石头呀!呵呵呵!我以为是玻璃呢!”装傻的本事她可是一流。

  “好吧!我的玻璃跑哪去了?总不会自个长脚溜了吧?”看你怎么拗。

  “这个嘛!”唐弥弥顿了一下,粲笑如花地编著蛇骗夏娃吃苹果般的谎言。“你从天上破洞掉下来时,空气摩擦产生热啊,你知道热摩擦的温度惊人,所以……嘿!嘿!我捡到……救你时就不知掉到何方去了。”

  这等谎言她说得面不红耳不赤,着实功力高深。

  好美的笑容。阴申霸怔了一下才回神。“我该……感谢你加救命大恩喽!”果真是妖女。

  “知思不望图报,我喜欢做善事。”她一副圣人嘴脸——神爱世人。

  阴申霸饶富兴味地露出一抹笑,有人厚颜至此,他该佩服还是唾弃?

  “既然你‘救’我时曾看到‘玻璃’,为何不知掉到何处?不对,应该说你没看到怎会知道是玻璃呢?”

  嘎!对喔!自打了一巴掌。“是男人就不要太计较小事,救人是一件很累人的工程。”

  丢了就算了,小里小气地问个没完,好歹她给他一片屋瓦遮,不至于被野狗山兽给施了去他就该偷笑。

  有钱人通常是守财奴,她是遵行先贤遗言,尽量做到货币流通,均富的境界,这种可贵精神已不多见。

  “你说得对,男人不该拘泥于小事。”阴申霸轻描淡写的附和,不疾不徐地冒出一句,“一颗多少钱?”

  “二十万……啊!我是说二十万分的抱歉,我对石头、玻璃类的行销市场不了解。”贼王,想套话。唐弥弥在心中暗斥。

  “美金?”

  你想得美哦!咦!等等,他说美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被黑吃黑?

  呸呸呸!是被坑了才是。

  “一块玻璃才几块钱,不过有特别意义又另当别论。”她眯起眼,故做无聊的问:“有值二十万美金?”

  “七颗红宝石由同一块矿石切割,每颗宝石切面互相连结成圆型光球,市价鲜少于二十万、美金。”

  “美……美金?!”识人不清、识人不清。

  她就说嘛!哪有人会二话不说的收下来路不明的“赃物”,还频频追问是否有同等质地的红宝石,原来那个小头锐面的老板比她还狠还敢吞。

  哼!下次绝不找他做生意。

  “兄弟,嫌钱太多可以寄放在我这里,现金比一颗死石头好用。”她暗啐了声,浪费。

  没见过女入这么爱钱,开口闭口就是想办法捞钱,阴申霸太佩服她对金钱的执着度。

  奇怪,围绕在他身边趋炎附势、贪求富贵的女人个个面目可憎,而且使尽一切手段讨他欢心,只为虚伪地求财攀贵,丝毫动摇不了他的心。

  可她从不拐弯抹角地骗钱,而是光明正大地取财、轻薄他的身子,反而令他有心动的感觉。

  难道是她的坦然无畏吸引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名字会记录在王室族谱,这是她的荣幸。

  唐弥弥没好气地碎了一声,“懂不懂礼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理该你先报上大名。”

  “阴申霸。”

  “就这样?阴险的阴,呻吟的呻,猪八戒钉耙的吧?”想混,没那么简单。

  “阴阳的阴,申丑的申,霸主的霸。你呢?”这女人,他早晚会被她气到内出血。

  好霸气的名字。“唐弥弥。”

  “咪咪?”她……猫咪?

  嗯!很像,爪子很利,宜动宜静,和猫地一样冷眼看人。

  “弥弥。二声弥,就是你将断气未死弥留时刻的弥字。”敢叫她咪咪试试看,把他变成白老鼠。

  她最恨人家叫她咪咪,好像花名做的,而且人家会直接联想到尺寸问题。

  她……呃,还可以啦!

  盈盈可握,大小不是问题。她很勉励的告诉自己,波大不一定美,呼吸困难才是真。

  “猫儿,这里的地理位置是哪里?”

  “台湾。”唐弥弥没细察的回答,倏然……“你该叫我什么?”他发错音了吧?

  “小猫儿,我的专属小名。”他霸道地自取昵称,无理地冠上私有标记。

  “谁……谁是你的专属。”她气得不轻,舌头不小心打了个结。

  “你呀!猫儿。”逗弄逗弄她实在有趣,养个宠物如她,应该很惬意。

  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怀里,随他喜爱拨弄两下,不曲意承欢谄媚,只安静地待在他的怀抱中。

  这画面让他十分愉快。

  是呀!猫儿。他不知道猫爪利得足以致命吗?“你一定没被猫抓破脸过。”

  “我不介意你来抓抓看——”

  一个反扑,优雅的豹影瞬间用利爪咬住猎物,完美到几乎零缺点,丝毫不让猎物有脱逃空间,动作快而敏捷,叫人错愕不已。

  颀长勇猛的阴申霸紧紧扣住身下唐弥弥的双腕,下体贴近她的大腿内部,眼露得意地朝她耳垂吹气,裸露的胸膛放肆的起伏着。

  是的,他在大笑。

  “小……小人,你恩将仇报。”好重,他的气息浓得叫人喘不过气。

  “今生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救命之恩何其大,小小践躯任其使用。”他乘机轻舔她的耳后。

  喝!好大的压迫感。“报你的大头鬼,我心领即是,你快……起来啦。”#--iCMS.PageBreak--#

  唐弥弥脸红得像番茄。

  喔!可别以为她在害羞哦!厚颜派的祖师奶奶是不懂羞字是何物。

  她是被一头大象压得气血不顺,颈部以上的血液堵塞,全停留在脸上而涨红。

  “吻我。”强取很容易,但阴申霸要她主动的吻。

  “什么?”

  得……得寸进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人不能没有尊严,他说吻就吻,她不是很没面子。

  “吻我,现在。”

  “你在作梦。”噢!真的好重。“你不要放意把重量全放在我身上,你没被山压过是不是?”

  阴申霸微微敛眉,暗施压力在她身上,他知道自己对她而言是重了些,但她必须早点习惯他的重量,因为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吻我。”他再一次命令着。

  好……好难过。“休想。”

  压力使唐弥弥脸部的肌肉局部充血,一口气下不去梗在喉咙口快无法呼吸,她大口的呼气、吐气,宁死不肯屈服。

  “要命,你真固执。”

  看她快窒息,他低吼了一声覆上她的唇,稍微移开相贴的胸腹,将空气渡给她。

  “你的唇比我想像中的甜。”早该尝尝。

  稍早的欲望在唇齿相濡之间被点燃,吻满足不了精力旺盛的阴申霸,他贪心的指头自动找寻紫色花蕊,隔着她的棉质内在挑弄揉搓。

  而他的舌头更加无所顾忌的侵入香唇翻搅,厚湿的舌脉完全不给她喘息开口的机会,专制霸道地勾缠着她不断退却的丁香舌。

  他强烈而猛悍的掠夺,使唐弥弥丧失抵抗能力,人家大掌一握,她两只细腕就动弹不得,而在他强力压境下,身体更加不敢妾动。

  什么狗屁尊严,论斤卖都没人买,早知道就一吻了事,不过她可不信任他的人格。

  “又香又甜,我的猫儿,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甘甜香醇,体味迷人,他爱死这副女性娇躯。

  没有半点狐骚味,阴申霸贪恋地吻了又吻,着魔似的舍不得离开她被吻肿的唇瓣,左腿插入她两腿之间,以大腿摩擦她的私处。

  天生的霸主,天生的掠夺者,天生将女人视为私物,他不懂迟疑、含蓄,只知身体想要就毫不留情找女体发泄,没有半点收敛。

  只可惜他找了素有恶名的唐弥弥,她不是被剪了爪子的猫儿,而是涂了毒蜜的仙人掌。

  在他将唇往下移时,唐弥弥的嘴巴得了个空,虽然在他熟练的挑逗下起了些许回应,但仍自制的念了几句咒语。

  “嘛眸呢昧哝,兹咧咯可哇。”

  她美妙的音色如天使呢喃,阴申霸沉醉在迷人的女体中,迫不及待想解放胯下束缚,当他一板开她浑圆盼间时,赫然发现自己……天呀!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头疼欲裂,而且浑身乏力,皮肤陡起阵阵骚痒,有愈来愈剧的趋势?

  他低头一瞧四肢,消失的黑毛如雨后春笋般由表皮生长,渐成一片茂密的黑森林,比先前毛发有过之而无不及,尖刺硬挺不若前回柔软黑亮。

  “怎么又……”

  这次,唐弥弥轻松地推开失去力量的大山,略微整理一下凌乱的外表,红扑扑的脸蛋写着报复后的快感。

  “老天降罪……罚你。”她还有些微喘。“不是每个女人都无毒,自做自受的道理听过吧?”

  好险!差点失身。

  论理讲,他是个不错的“情夫”,但她只要一想到他硕大的生殖器,心就凉了一半。

  她是有知觉的人耶!那要塞进去不痛死才怪。

  谁看过瓦斯筒塞得进老鼠洞?就算要失身,至少也要找个尺寸相符的对象,她不想明天头条新闻这么刊——此女因性交而身亡,死因是下体撕裂如碗口大,失血过多而致命。

  “你……你施法。”阴申霸抱着头猛摇,不放置信她有此等功力。

  “没有。”她只是念咒,回复他先前中的巫法而且。

  西洋秘咒分白魔术及黑魔术两种,纪元前三千年左右的美索不达米亚人就知晓使某种特殊能力现形,然后用在他人身上而造成影响的“咒法”。

  之后历经希腊、罗马、中世纪到现代,不断有所谓的“西洋秘咒术”产生。

  白魔术是一种促进和谐、激励向上的良咒,经由自我锻链而达到精神净化。

  黑魔术奉魔为师,为逞私欲而求自我生存的将咒法加诸厌恶、憎恨对象,使其覆灭的法术,十分恐怖阴沉。

  唐弥弥是白魔术传人,因此不常以咒法害人,顶多小戏一番,太过邪恶的咒法是不允许用在人身上,除非这人当真十恶不赦,天理难容。

  虽然她曾偷偷学过一些黑魔术,但因过程及结果太残忍而收手,亦不曾加诸于人身,仅是自娱,所以她说没有并不是谎言。

  将球弹回对边不算犯规,她答得理直气壮。

  “为什么身上的毛长如小针?”阴申霸感到不解,怎么比上回更严重?他连自己的脸、足都碰不得。

  她笑得相当可恶。“我说了,天罚你色胆大过天,很不敬呐!”看他敢不敢再动手动脚。

  嗄?

  他无语向天。

  ※※※白月之岛殿前传卫长豹刚苦着一张脸,自责地接受豹族长老们的惩罚,心中慌乱不下失去主人的岛民,每人都是皱着眉过日子。

  大队人马在岛上搜索数日,一直未发现豹王的踪迹,惶恐之心不言可喻。

  大家心里头都有一个疑问,豹王在哪里?

  “好了,豹刚,这件突变大家都有目共睹,不是你督察不周的过错。”阴申泽安抚忠心不贰的属下。

  大哥凭空在婚礼中消失,他比任何人都焦急,但找遍全岛部不见其身影,他只好暂代豹王一职,以稳定岛民失控的情绪。

  有人宣称是豹神不喜欢新立王妃,所以故意破坏典礼,以期选出适当后妃。

  亦有传言是豹王得罪了豹神,豹神因此降罪于豹王,使其消失于白月之岛。

  更可笑的一派则说豹王非王室正统,强行登基并娶后之举激怒了豹神,豹神拘提他在某处囚禁,不得再现身。

  天晓得大哥早已为王多年,而变身能力亦是全岛之冠,实在无从质疑起。

  豹刚自责的说:“二殿下,王失踪之事,属下难逃失职之罪。”是谁搞的鬼他竟变不出,有负豹王之栽培。

  “我知道你尽力了,一切听天由命,我们不会怪你的。”何况他已受长者们杖罚三十的惩戒。

  一干护驾不功的侍卫,或多或少受了些责罚,他不必多言。

  “可是……”

  阴申泽手一举,止住他自责的行径。“这件事你不用多说,冥冥中自有神指引,我相信大哥会平安归来。”

  这也是他安慰自己的话。

  在他身侧有位神情黯然的女子,美丽的脸孔上蒙上一层淡愁,眼眶四周有明显的黑痕,可见已有数目不曾合上眼休息。

  “皇嫂,你去寝室休息吧!我会把大哥平安的找回来,你不用担心。”他比较忧心眼前的困扰。

  “叫我如何不担心,他是我夫婿。”虽然典礼未完成,她还不算是豹王妻室,但她心底早已认定。

  豹女向来贞烈刚强,但豹云儿自幼养等处优,贞娴婉约,不若一般豹女性格强烈,柔得像初生的幼虎。

  她迷恋王的英挺、强悍,即使得知入宫为后仍需与他人共夫,依然深情不悔地允诺这门婚姻,也许这是她的宿命。

  “身子骨要紧,你不想在大哥回来之前病倒吧!咱们还不知得等多少时口呢!”他慨然一谓。

  豹云儿眼底含泪,深知他言之有理。“你想他会在哪里?”

  嗄?这……教他如何答。“大哥是天生王者,不管身处何地,都能怡然处之。”强者不管在何处都能生存。

  “唉!所言极是。”这就是她所爱之人。

  只要一想王所纳的两位狐女,她的心情为之低落,这些时日她们不断在她面前挑衅,指责她是不祥之人,尚未嫁入王族先克豹王。

  婚礼若依礼完成,以她的身分足以住进王之寝宫,但因中途停顿,只得住进狐女现居的寝居。

  原本她们还一再叫嚣不准她进宫,说是礼未竟名不正,却因狐族地位卑微起不了作用,她还是进了宫,因此常受两人的冷言冷语。

  也因为礼未成的缘故,她在宫中的地位很尴尬,既不是王后亦非婢嫔,更非王的床伴,很多事她比一名狐女还不如,尚无使唤宫中仅仆的权益,像个过客。

  阴申泽瞧豹云儿心事重重,不知所为何事。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闲话?”她的处境是为难了些。

  “没……没有的事。”她不想徒生事端,惹来后宫不平。“我先去休息,有王的消息请知会一声。”

  “嗯!我知道怎么做,你尽管放宽心。”天晓得他有什么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豹云儿在侍女的扶持下,脚步蹒跚地走向后宫。

  ※※※岛的另一边亦有人关心阴申霸的下落。

  “巫师,看你作的什么法,我是要他当场暴毙不是消失,你到底把他变到哪去了?”

  满脸皱纹头顶银丝,狐族的巫师被长老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尖细污浊的乌指抓抓头皮,表示事出意外非他能力所能控制。

  “不要只是傻笑,还不算算豹王到底死了没有!”

  豹王是狐族的绊脚石,一日不得死讯,很多事都无法按计划进行。

  “好呀!狐长老,原来是你在搞鬼。”狐莉儿一踏入巫洞就大吼,非常生气他陷害豹王。

  因为害怕失宠,她无意闻听到巫师之女狐朵儿和侍女的对话,得知巫师可以作法使其不失宠,所以趁与豹王欢爱之际,利用高潮时的激烈动作。指尖深入他背肉取得鲜血一滴。

  而她亦知狐朵儿早已取得豹王毛发数根,所以急着要捷足先登,没想到孤长老反而利用她们的成果,以金钱及势力威胁巫师置豹王于死地。

  狐长老不为所动地扯扯嘴角。“豹王不除,咱们狐族永无出头之日。”

  “笑话,少拿你的私心与之论断,狐族王室有七名继承人,你哪除得完。”

  他想除去任一王族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永伴她的豹王,管他狐、豹谁当王。

  “不错,前任豹王是有七名子嗣,但除去王妃所生之两子,其余五子皆不足为俱。”

  豹族正妃所生之子女,能力皆优于侧妃之子,而以阴申霸的能力最强,所以先除豹王后除其弟,剩余五豹他才不看在眼里。

  “哼!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豹王是我的男人,谁都不准动他。”泼辣的狐莉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狐长老发飙。

  “你认为来得及吗?”狐长老朋笑着,指出事情已无转回余地。

  狐莉儿的神色一僵,将视线住巫师一射。

  “你最好把人给我找出来,否则我绝不与你罢休。”

  什么人都可以被牺牲,除了她所爱的男人,因为她不允许。

  “妖女,想办法破除我体内的妖法。”

  “喂!女人,不要给我摆谱,我命令你立即解开巫法。”

  有求于人不是诊谦卑温和些吗,瞧他那是什么口气,活像别人上辈子欠了他,今生就该任劳任怨听其使唤。

  唐弥弥甩都不甩阴申霸,自在地弯着小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中拿着现爆的玉米花,和她的黑猫分食着,谁理那个疯子。

  恶人也,不恶也难矣!

  “妖……好心的小姐,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相信通身毛针你看了也不舒服。”忍着气,他“和颜”以如一唐弥弥眼珠子斜了两度。“无所谓,反正不是长在我身上。”哈!活动仙人掌。

  “你……”不能气、不能气,忍住。阴申霸全身泛着紫气。

  因为这一身刺,他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硬生生的站立,连休息都得靠着缕空的回梯睡,不然毛刺会戳坏任何物件。

  当然他不在乎破坏别人的家具、寝室,实因坐、躺皆因尖刺而不舒畅,甚至翻身不注意会划破自己的脸,所以选择站卫兵姿势入睡。

  还有一点阴申霸没脸说出,眼前狂妄的女人竟不许他破坏屋内的一器一皿,说是借住朋友家未打声招呼已是过分,岂可毁人一物。

  听听,比他还霸道,而他不知为何,竟傻傻的奉行不误。

  时势所趋,霸王也得低头看人脸色。

  “我的小猫儿,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废非‘善心人士’之举。”唉!几时他低声下气道。

  善心人士?这里有吗?荒谬的笑话。“一、你不是佛,二、你像人吗?还有本姑娘叫弥弥不是小猫儿。”

  她是和朋友合开了一间猫女会客居,自诩是猫族一员,可到底还是个人,岂可辜负父母取名的辛苦,胡乱低毁老爸、老妈的美意。

  弥弥,多可爱的名字。

  “猫儿,你到底要不要化解加法我身上的禁锢?”

  人的忍耐力有限,何况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阴申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长满刺毛的手狰狞的挥舞着,声音压得十分阴沉,显示怒气堆积多时,已濒临爆发点。

  看过卡通片里猫自卫或发怒时,毛发四肢会竖直吧!他就是这副模样,张牙虎瓜地原地打转。

  抚着黑猫的背,唐弥弥担心地看着他脚下那片地毯。“喂!你别走坏人家的地毯,我赔不起。”

  还好地脚底没刺毛,不然……这一屋子地毯哪够他踩。

  “走坏?”活生生的人她不理睬,反而注意起这块烂布。“猫、儿——我现在很生气。”

  看得出来,她似笑非笑地凝睐着他。“生气是一定的,如果我像你一样倒媚。”

  人生以吃、睡为目的,他是可怜了些。不过她的大脑组织刚好缺了一角,而那一角包含了同情心。

  当人一旦气到极点,脑筋转得特别快。“猫儿,你很重视朋友?”

  “你……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她心惊地瞧见他眼底闪烁金光。

  他想干什么?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

  使坏的劣根性人皆有之,所以她的希望落空。

  “这套沙发挺不错的,划起来的感觉应该很痛快。”阴申霸作势在沙发表皮上比画着。

  “不要吧!这是意大利进口的牛皮沙发,我向你保证一点都不好划,而且划起来的皮车声刺耳呀!”

  她脸色骤变,修而跳起来,用卫生筷拨开他威胁的恶手,几十万的进口沙发那!裂了个口就不值钱了。

  阴申霸有些傲慢地走到落地窗前。“我讨厌窗帘的花样,也许该替它添点图样。”

  这次唐弥弥速度更快了,轻盈的身子似猫的灵巧,毫无负担的手一撑,跃过沙发背来到他眼前,顺便拿起搁在窗边的长杆拖把推他后退。

  开玩笑,她还想多活几年,不想破他一身尖毛刺得浑身是洞。

  “有话好好商量嘛!出自名家之手的法国窗帘不好买,下次我会建议法国方面设计合你口味的花样。”

  这可是紫若她妈最爱的窗帘布,特地从法国空运来台,光运费就花了一大笔很两,岂可毁在他手中。

  人要懂得不浪费呀!

  他不解地挑挑眉。“你不是很爱钱,这一屋子的家具、摆饰价值不菲,怎不见你来个大搬风?”钱鼠不咬钱,怪哉。

  “盗亦有道……呃!不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才不会寡廉鲜耻的动人家的东西。”她没那么下流。

  “哦!那你对我这个‘人家’倒满生动的。”阴申霸指指代替钮和缝上的牙签。

  这……她以为这件事过去就算了,船过水无痕嘛!

  占点小便宜罢了。

  “做人要有公德心嘛!废物利用人之常情,救人也得要一点代价才不会天怒人怨,远是人之常性。

  “而且你那时的模样着实怪异,除了我之外,想必没人敢近体身,我相信世上还有善有善报。”唐弥弥装傻的说了一大串。

  一个人要怎样做到现无耻为空物、非转是,能将一件难鸣狗盗的鄙事,堂而皇之地解释成美事一桩,真不愧是恶人公寓邪佛一尊。

  “嗯——”他不屑地嗤哼一声。“你怎么没想到物归原主?我觉得原来的扣子比较顺眼。”

  身为豹族王者,他还是第一次用牙签戳破衣料穿过钮扣洞代替红宝石,这要传出去,王族威仪何在。

  “你忘了扣子在掉下来时就不知所踪,我可不记得拿了你什么东西。”她继续装傻。

  物尽其用。这些丢的花费全赖那颗被坑掉的红宝石,不然这幢别墅会多两具枯尸,死因是缺乏食物而饿死。

  她……太会装蒜了。“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是……”

  “但是什么?”哎呀!干么问,他一定没安好心。

  唐弥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诚如你所说的,凡事要有代价。”他故意停顿了三秒吊人胃口。“恢复我原来样貌。”

  她就知道张口没好事。“就当我刚才没开口,我在吞蚊子。”

  “嗯——”阻申霸将五指张开,在桧木柜前张扬着。

  “别……”她挣扎了一下,牵强地露出恨得牙痒痒的假笑。“你中的是别人的巫法,又不是我害你的。”

  当然她的咒诺让情况……复杂了些,不过她不会去承认就是。

  “猫儿,我知道你有办法化解。”他用浓腻的眷宠话气低哄着。

  佳人在眼前却不能拥抱,他痛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若是以往,他不会怕伤及旁人而停止掠夺举动,只求欲望得以抒解。

  但遇上她,狂霸戾气被磨成细粉随风而逝,他竟狠不下心去伤害她,恐在她细致如雪的肌肤上,留下难以抹灭的疤痕。

  瞧他多纵容她呵!

  小小筷子和拖把岂能阻止他的恣意妄为,其实全因不忍。

  她不是他有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位,而且贪心到连他都想卖,可是他一颗刚硬的心随她的喜怒而悸动,实是不争之事实。

  惭愧的是,她口中如音符般的咒语也是令他却步的原因。

  “猫儿。”他温柔地轻唤着。

  “叫春呀!”她没好气的回一声。

  天呀!我怎么回这一句?猫儿,叫春?唐弥弥懊恼地抚抚额头。

  阴申霸眼露笑意地说道:“很少有女人拒绝得了我的魅力,叫床声比叫春悦耳动听。”

  “你这副尊客?”她以瞧不起的眼光斜眼他周身。

  “你的伴侣是黑猩猩吗?”

  “我允许你爱我。”他没理会她的嘲讽。“毕竟在台湾只有你看过我的原来样貌。”

  “允许我爱……”她及时收口,心漏跳了一拍。

  他竖着耳朵等待。“怎么不说下去?我知道你迷恋我。”可惜,只差一个音。

  “我迷恋你——”她陡地拉高喉咙的音。“你这只狂妄自大的猪!”

  这是天大的侮辱。

  她唐弥弥会去迷恋一只像人的剑猪?简直滑天下之大租,有那么没品吗?

  去掉那些黑毛,她承认他还有一点养眼,可供观赏用、宜当客厅摆饰,但她不可能莫名其妙去爱上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妄黑熊。

  何况,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垃圾”。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说,女人的矜持我了解。”

  阴申霸语气轻优的逗弄她。

  “女人的矜持——”我咧!她差点连胜话都要骂出口。

  他发出骄傲的笑声。“你瞧吧!不断重复我说过的话尾,不就是爱我入骨的表现?”

  他很得意扳回一城,将这只小猫冷漠的面具剥下,开始像个正常女人,会叫、会怒,也会发火。

  她丰富多变的表情迷人极了,他整暇传逸地欣赏。

  这里很僻静,很少有人经过,杀人弃尸应该很方便。唐弥弥心里算计着千百种杀人方法。

  “被我说中心事害羞得说不出话?”原来她脸上还有着色——青黄交接。

  他在说哪一国语言?害羞?“给你。”她有她的反击法——镜子。

  这下阴申霸可笑不出来,得意痛快瞬间破灭,死盯着她手中递过来的圆镜,迟迟不肯接下。

  不用镜子的提醒,那张似人非人的恐怖容貌深镌在脑海中,没人禁得起吓,除了这个可恶到极点的狠心小女巫。

  要不是这一身突兀,他早就走出这幢小别墅,不用。

  一再忍受她近乎漠视的对待,找个心甘情愿的女人一逞私欲,排解被冷落的闷气。

  虽然他的心比理智更早发觉小爱苗的成长。

  “唐弥弥——你真的惹恼了我,限你在三分钟内解开我这一身不堪,不然作怪我狂性大发。”

  呦!恼羞成怒,真没风度。唐弥弥纠正他道:“你大概搞错了一点,我学的是咒术不是巫术,你的要求有点为难。”#--iCMS.PageBreak--#

  所谓隔行如隔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你有本事变本加厉,就一定有办法还原。”他以完全信任的口吻阐言。

  唉!那是意外,那道咒语是昏迷之意,谁知……哈!天意。“你必须要有白老鼠的精神。”

  “啥?”阴申霸疑惑地微眯着豹眼。

  “成功是反覆失败的结晶,我没有绝对的保握,所以……实骇体要有牺牲的决心。”哇!活体实验。

  以前她研习西洋咒术,鲜少有人“自愿”当她验收的成果,连那几位素称胆大妄为的恶人室友都避之惟恐不及,害她空有术法却无发挥空间。

  眼前这名病急乱投医的笨蛋走错路敲错了门,不能怪她错开地狱门,愿者上钓。

  前提是,此人是“心甘情愿”。

  “实验体?我?”他有些心寒的指指自己。

  “放心啦!我的咒术虽然不够火候,但绝对不会玩死你。”嘿嘿!唐弥弥露出巫婆似的贼笑。

  她用……玩这个字?阴申霸发现她相当可怕,若本她是他惟一可求之人,实在很想收回错误的抉择。

  万一一个失手,他还真的会被小猫儿玩死。

  “你有师父吧?”临时抽军换马可不可行?他突然想打退堂鼓,因她眼中的闪烁亮光。

  “有。”唐弥弥欢欢喜喜地用锅铲拍拍他的肩膀。

  “我师父的功力博大精深,无人能及。”

  为何她的话他听起来反而更加惶恐?“你师父在哪里?”

  “你找我师父有事?”

  “你有看过全身黑刺的老鼠吗?”意思是他不是解剖台上的“尸体”。

  保障不嫌多,退路且得留。希望功力不深的徒弟有个万能师父。

  “嗟!对我有点信心好吧!顶多保持原状。”不懂事的男人,敢怀疑大师的咒施。

  箭在弦上能不发吗?他心一横豁出去了,应该玩不死人吧!

  他略微犹豫了一分钟才问:“你想怎么做?”

  “呵呵呵,想通了就好办,来来来,咱们来玩玩。”哗!万岁。

  看后弥弥一脸中头奖的兴奋样,阴申霸的心情变得沉重不安,忐忑不安地失去苍蝇在临死前,不知有没有后悔找蜘蛛串门子?

  ※※※阴森诡异的新月之夜,在山中一幢小别墅后的空地上,唐弥弥用黑线围成一个大的五公尺的圆阵,中央以枯直的树枝绘成所罗门王守护徽“芒星六角形”。

  周围以特殊文字写满各古代诺神、天使、圣灵的名字,同时献上一只野雉及圣水洗过的供品——金币。

  另外外围并排着几条蛇和夜行编幅之类的腐尸,准备招魔降鬼以助其达成心愿。

  “坐在正中央。”

  正中央?

  见过不少国家的祭典、风俗,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一般充满血腥的邪魅味,连四周的风都为之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阴厉的寒气。

  阴申霸此刻的心态可清是百感交集,原来她要他捉蛇、捕蝙蝠的用意在此,不是偏好此等野味,害他以为得陪她喝蝙蝠汤、生饮蛇血。

  不过,这等阵式叫人看了挺不舒服的。

  “你呆了,没听见我说的话?磨磨蹭蹭的,捉蝴蝶呀!”唐弥弥叫喊着,也不体谅体谅用“口”画阵形有多辛苦。

  没错。她开口地动手,然成眼前的芒星六角形阵式。

  阴申霸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不觉得坐在一堆‘尸体’中间有点变态?”尤其是那气味难闻得要命。

  变态?唐弥弥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瞪。“你想继续里着黑刺大衣过日子,我这个外人能说什么呢!”

  伟大的西洋咒术中的白魔法,被他称之为变态,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见识?

  “呃!非要坐在正中央吗?旁边可不可以?”她好像……生气喽!

  “对,正中央。”见他还没移动半步,她忍不住大吼,“还不去!错过时限你等明年再来吧,”她故意恐吓他。

  一听得受困终年,他连忙大步走到正中央,皱着眉忍受腥熔的尸臭味。

  “坐下。”

  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是算盘珠子吗?得弹一下才动一下,比训练有素的狗还糟糕。

  “猫儿,你不舒服吗?”阴申霸关心地注意到她手都的动作。

  “对,因为你让我很不舒服。”指责的眼神横扫过去,似在控诉他的“不听话。”

  她是堂堂白魔术传人,在占星馆工作时,没人敢质疑她的专业领域,只有他一再考验她的耐性。

  “我?”

  “没错。”唐弥弥走进星芒阵中坐定和他正对。

  “如果你能少开尊口,我会非常快乐。”

  豹落台湾遭猫欺,他的男性尊严完全被抹煞掉,只剩下一具可笑的皮囊。阴申霸可怜的说:“我尽量。”

  “不要装出很委屈的模样,是你一再拜托、恳求,我才勉强一试。”大男人装可怜,好丑。

  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人免费让她耍着玩,偷笑都还来不及呢,他哪有拜托、恳求,应该说被骗。“是。你怎么说怎么对,可以开始了吧!”

  “嗯。手来。”

  唐弥弥脸色一致,正经八百地执起他的手心与自己手心相贴,施法时必须和被施法者连成一体才具效力。

  阴申霸手心并未长毛,而她怕被他手背上的针毛刺到,所以用挫刀把硬如石的毛尖磨平,自下略微整齐的“石柱”毛。

  “哺丝瓦拉喇哇哪!基咯!伟大的撒旦王,赋予我还原的能力。时萨呻咖耶那娃啦……时萨呻咖晰那娃啦……”

  她不停地呢响时萨呻咖很那娃啦这句咒语,星眸半闭头后仰,一直到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后,四周慢慢产生异象。

  两人的头发无风飘起,且愈舞愈烈,如站在海边的岩石上,乱发拍打着脸颊。

  芒星六角形阵发出铃光直透云颠,外围的圆阵也跟着闪动光芒,忽明忽喀跳跃着生命力,地表传来魔兽隆隆吼声。

  天空突降红光笼罩住两人,很红光芒交替,白色雪花在光柱中扬起,形成诡异的画面。

  不一会玩,光线渐渐淡去,两人身上洒满白色花瓣,风开始飘动。

  阴申霸在一切手复后,第一眼先看唐弥你有没有事,然后才将视线移到两人相握的手。

  “天呀!猫儿,你真行,试一次就成功。”他高兴地一把将她拉人怀中深拥。

  好温暖的体温,他渴求这具温热身躯多时,还是像记忆中一样柔软细滑,暖和得让他舍不得放开。

  一只小小的抬头不断轻点他的颈背,阴申霸这才好奇地低头一看,因为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太了解小猫儿的个性,她不是温柔的女人。

  “怎么了,我拖得太紧害你喘不过气来?”他是太用力了一点。

  唐弥弥狠努力想挤出一丝安抚人的笑意。“你有没有听过乐极会生悲的故事?”

  笑容维持不到一分钟,他的身子一僵,不太敢看向笑得很牵强的她,那表清代表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我可不可拒绝听会令我后悔的事?”他的心跳正在跑百米。

  “当然可以,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松了一口气,主动地环过他的肩,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照理说她的投怀送抱他应该很欢迎,可是他却像压了千斤重似地推开她一臂之遥,用认命的眼神注视着她。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这是猫地带给他的“启示”,这个老是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女人不可能反性,惟一的理由是她搞砸了。

  “我想我还是接受事实好了,成功是需要付出‘代价’。”他已有了深刻体会。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指地面阴影而不直接告诉。“你自己看吧!”

  由于位处郊区,少了光客的影响,星光明亮了许多,身子也轻易地出现阴影。

  阴申霸顺着她食指方向瞧去,仔细地看着地面上成双的人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买回头问一声时,怪异感驱使他再睛一眼。

  蓦然心口一惊——他先环视周围可有凸技凸干之类的树干,然后稍微摆动颈部以上的那颗脑袋。

  头摇影摇,头停影停。他不敢置信地揉探鼻梁两侧的眼窝,再一次观看残忍的事实,忍着不愿接受的心态问着一脸忍笑的女人。

  “访问两边多出的那两根是什么东西?”他很能适应“环境”。

  “角。”

  “为什么我会多出一对角?”不大不小,就像女人的发髻。他无奈地斜睨地上的短角。

  唐弥弥很认真的思忖,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我用错咒术了。”

  “用错——”呼!呼!阴申霸缓缓气,平和的摆出没事的模样。“请问……再来呢?”

  “别生气啦,我早说过成功是无数失败的累积,神仙都会犯罪,何况是我这个小小凡女呢?”

  也不过才失败一次,值得他吹胡子瞪眼,一脸想杀她为快的凶相吗?心眼真小。

  “我没有生气,我很‘诚恳’的请教唐大师,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角?”是呀!没生气,脸部肌肉在跳黏巴达而已。

  “戴上帽子就没事。”

  “猫儿。”他特别加重语气。

  什么叫戴上帽子就没事?万一不小心被卫道人士瞧见,他不被当成恶魔信徒追杀才有鬼。

  “好啦!好啦!再试一次,我想这次不会重复上次的错误。”她可没瞎掰,一次咒语顶多错一次罢了。

  “我能相信你的保证吗?”阴申霸问得很无力,明知道她的话不可尽信。

  “安啦!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唐弥弥十分肯定的点头,不给他退却的机会。

  安?除了她、谁都很安全。“是呀!不信你我还能信谁。”他根本无从选择。

  台湾说大不大,要找个不怕他,并且懂得破解巫术的人不多,而且就在咫尺之间,就算刻意丢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比她还行的能人。

  从他被她“救”到之后,选择已不是他的权利。

  正确说法!他连选择的权利都丧失在她手中。

  “别沮丧了,人生处处有惊喜,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让你吓一跳。”人间因希望而美丽。

  惊喜?我看是惊吓。“好吧!”

  两人再一次掌心相并,唐弥弥按照记忆中的咒语念道:“喳,修多利日、哺摩贺河度,全能的撒旦王,请赐予神秘的黑暗力量。咳,修多利日,萨婆河。”

  这次光芒笼罩整个国阵,发出耀如白画的金光,将两人紧紧包住,空气中有股浓厚的硫磺昧袭来,叫人头昏眼花,恍若踩在深泥中。

  在他们几乎被泥气淹没前,一切慢慢回复平静,金光被夜色取代。

  后你弥一看到这次的成果,忍不住笑出声,连忙用手捂住,但笑声仍从拾缝泻出。

  听到这笑声,阴申霸苦笑地摸摸头,角是消失了,却换来一对大如风扇的耳朵,他不知是该笑还是发疯。

  “这是一句好话,再试一下,一试再试做不成……这会让你的胆子大,勇敢去做不要怕,再试一下。”

  他真的很想掐死唱歌的女子,难怪她敢打包要不会“重复”,分明拿他耍着玩,她是在试试看她的咒术灵不灵验。

  他欲哭无泪,怎么会碰上这个爱整人的小女巫。

  “闭嘴,唐弥弥。”

  于是——他们不断在失败中求成功,一次又一次在成功边缘失败。

  天快亮时,就在阴申霸顶个象鼻子想放弃之际,接受她最后一试。

  这次紫色光芒消褪之后,他不抱任何希望的随意一碰,心想还有什么地方没出合过。

  “我说嘛!成功一定是在无数次失败之后,你解脱了。”唐弥弥重重往他胸口一捶,打醒他怔讼的神智。

  “我……没事了?”

  阴申霸不相信的再三确定,连裤裆都拉开瞧一瞧,以免多了一个器官,最后他终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真有你的,猫儿。”

  殊不知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施法,已然引起各方的注目,甚至远到海洋彼端——白月之岛。

  唐弥弥再一次打包行李落跑,不是因为那对没人性的情侣大老远打台北杀来,而是一群“三教九流”。

  为何说是三教九流呢?

  有警察、山林管理员、神父、牧师、庙公以及……飞碟会信徒,中间还交杂着嗓音大的民代、议员,和某某委员,场面可谓是浩大。

  既然有人群聚集,台湾的摊贩文化难免也来凑一脚,一时吆喝声此起彼落,香味四溢。

  他们的目的一致,全为昨夜那场七色“神光”。

  “真扫兴,好不容易找个地方避灾,偏偏跑来扰人清幽。”流年不利呀!

  也许该去恳丁躲几天,但继而一想,天亚那妮子可不是慈善家,会这么好心安排她去思丁度假,肯定暗地摆道,挖个洞等她去自投罗网。

  甚至她可以肯定,天亚是存心要断绝她的金钱后援,让她在异地孤立无援,欲哭无泪地在屏东流浪当乞丐,活活为台北那台恶人添项消遣。

  “喂!先生,路这么大条,足以容纳三十个你、我来走。”她没好气的抬头“朝山”。

  “叫申霸或豹哥,我的小猫儿。”他手一搭,将她轻揽入怀。

  没有诚意地露出两排贝齿假笑,唐弥弥用手肘拐了他腹下一拳,企图摆脱他的强横、专制,可惜男女体格先天上的失利,看在外人眼中倒变成小俩口在打情骂俏。

  “畜生或禽兽,你喜欢哪个?”可恶,她被这个死男人缠住。

  好心好意收留他,供吃供住外带费心解咒,临头来还得带地“落跑”,这是不是天在罚她太温情,不该枉做善人?

  恶人命格呀!见死不救才是本命联,干么多事拉他一把——贪财所喜。

  “猫儿,你真可爱。”阴申霸借机在她唇上点了一下以示恩爱。

  “呕!”她用手背抹抹唇。“你不要动不动就随便乱亲人,请尊重主权拥有者。”她指指自己。

  “我可没有随便乱亲人的习惯。”说完,他抓紧她的肩膀,低头一吻。“我是主权拥有者,只为你。”

  他爱极了她口中的甜蜜,不时偷个吻满足前些时日不得碰触的苦恼,而他刚好知道咒语必须由唇舌发音,只要她一有企图想借咒术隔开他,马上一话不说地用唇堵住。

  现在看她是他的新嗜好,吻她也吻上瘾,欲罢不能。

  唐弥弥气恼主控机失陷。“你有点廉耻好不好?大马路上演三级片呀!”

  “这哪叫三级片。”阴申霸眼带暧昧地在她耳畔低语。“要不要我亲身示范?”

  “你!下流。”好想赏他一巴掌,但一顾及形势不如人……唉!报应吗?

  “这种事,没有男人不下流,你不会想跟死板板的绅士上床吧!”嘴角一句,他眼中含着宠溺的笑。

  “跟死人上床总比下了床变死人好吧!”她小声地咕哝着。

  两人那方面的差异……暧!会死人的。

  他没听清楚她含糊不清的回答,头一低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靠太近了。”她故意对他耳朵大吼。

  她没注意到路人异样的眼光,只是闷头生着气。

  一大清早被一大堆人吵醒,她因一整夜忙着替他解咒,所以尚未熟睡才得以借机脱困。

  原想将他抛在别墅中自生自灭,谁知他贼得很,她前脚从后门溜向产业道路,下一秒就见他站在跑车旁建她,害她气得连车都不要,平白走了不少冤枉路。

  还好他算是有点良心,看她走到腿软,大方地将她抬在肩上侧坐,一直到她受不了路人指指点点才踢了他的胸口一脚,然后跳下地面。

  接着,她就发现头疼的事,他似乎赖定了她。

  “喂!阴大豹,你到底想怎样?”现在她很羡慕黑猫的自在,没人在身边绑手绑脚。

  阴申霸无奈的苦笑,恋上这个女人有点自讨苦吃。

  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也就罢了,还老是想骑到男人头顶上发号司令,说她强悍则手软脚软,走不到两步路就喘得像条狗。

  可是脾气却古怪得要命,对人冷淡,对事无感,与己无关之事视若无睹,还坏心地踢坏路边的公物,叫他好笑又想抱着她狂吻。

  独特、傲然,充满一股神秘的个性美,深深地迷惑他,他忍不住被吸引而将心失落。

  希望台湾女子不全是她这种个性才好。

  “阴大豹——魂兮归来。”干么,半路中邪?

  他微微一笑,狠狠在她额头一吮。“我在想该怎么爱你,你爱我吗?”

  “噫?你……”唐弥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被她那伙恶友瞧见,非笑上一年半载不成。

  “你太感动了,所以说不出口是吧?”一恢复力量,他的霸气及自负随之展现。

  感动,她是感动得想哭,为什么她那么倒媚?“你可不可以当作不认识我?”

  “你认为来得及吗?”阴申霸豪爽的大笑,志得意满的将她的行李托高些。

  当然他是没有行李,有的只是一身坑坑洞洞的高级衣物,而且还发出淡淡霉味,因为没人肯帮他洗。

  而没人当然指唐弥弥,他的小猫儿。

  所以他被赶到浴室用水冲身——不准用浴缸,以免刮伤磁砖。然后在浴室待到衣服半干才准穿出来,因此发霉是正常的。

  “对了,猫儿,陪我去买几件衣服。”他可不愿再穿梅菜干到处晃动。

  她瞄睨了他上下。“你是该换件衣服。”原则上,非己之事勿插手——恶人规章十之七条。

  “就那间精美店如何?”他下巴一努,指向一家名牌男服饰店。

  “嗯,随便。”人在他手中,走得掉吗?

  可一走到店门口,黑猫突然眠了一声,唐弥弥骛然顿悟了一件大事,她反身拉着阴申霸走到一侧,很不客气的问了她早该问的事,“你有钱吗?”

  他赖皮的笑笑。“猫儿,我全身的家当全被你搜括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钱。”

  闪过他落下的吻,只让他.亲到发档,她口气恶劣地捏捏他的两颊——踮脚尖。“没钱还尽挑最贵的店。”

  “我没钱,你有钱。老公嫌钱,老婆理财。二十万花光了还有其他宝石、钻石可卖。”

  “你休想算计我。”钱财几袋就是她的。“走吧!去量贩店买。”就分他一点渣渣吃。

  既然暂时离不开他的掌握,为了让自己视觉及嗅觉好过些,只好失点血买“几件”衣服给他替换。

  谁晓得她还要逃难几天,剩余的钱要省点用,至于其他宝石等回到台北再请专人收购,以免被坑了。

  “什么是量贩店?”生在白月之岛的王室,日常需要皆有人打点,用不着他去烦心,所以这些他根本不懂。

  量贩店都不懂,笨。“数大便是美,东西论斤算。”她做得浪费口水解释,听得懂不懂是他的事。

  阴申霸眉头微微一收。“台湾人的体型小了一点,有我能穿的衣服?”一入境得随俗,管她说什么星不量店。

  “放心,我找加大尺码的衣物给你。”她有气无力的冷睨着他。

  好累,好想睡,她一定会因为缺少睡眠而变老。唐弥弥为自己的处境心疼。

  也许是口气中的无力感引起阴申霸的注意,他不忍地抬起她略显苍白的脸,掌心轻握她小小的脸蛋。

  “怎么,累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晚一点再去购衣?”他看她眼眶都泛紫了。

  “你不急?”她是无所谓。

  他温柔地朝她一笑。“你比较重要,反正我臭了好几天,不急于一时。”

  你比较重要。

  唐弥弥的心窝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丝莫名的感动涌了上来,人在脆弱虚软时免疫能力低到冒冷烟,需要温暖的热体来保暖。

  为了这一句话,她的冷心出现了温度。

  “不要在这个时候对我温柔,我不想爱上你。”爱情是里着糖在的毒药,她不碰。

  “不行,就要你爱我,因为我不想单向付出。”爱是绝对占有,他霸道的掠夺她的心。

  她!迷路了——心。“我好困哦!咱们先去找旅社睡觉。”她故意岔开话题。

  装出好累的唐弥弥颠簸了一下,阴申霸连忙不舍的抱起她,往最近的饭店走去,停止爱不爱的宣言。

  充满神秘气味的长发女郎、昂然孤傲的优雅落难男子,外带一只以冷眼带给人压迫感的黑猫,在平凡无奇的饭店中引起诸多侧目。

  而他们依然故我,以坦然的神情离开人们的视线。

  ※※※日没西山,第一颗星子由天边升起,光与影交替,夜渐渐吞袭纷扰的白日,灯红亮在酒绿处,夜的风情引诱纯净的灵魂流连不已。

  掩着乳黄薄纱的月娘,佯装小家碧玉的娇柔由东方落再而出,天空顿时鼓噪喧哗。

  此时,沉睡的唐弥弥才刚张开圣洁的眼。

  她下意识寻找身边的热源,五指触觉传来熟悉发质,她笑了。

  喵喵!原来是你。

  浴室传来冲水声,唐弥弥望了半掩的门一眼,意志开始自由运行,骨碌碌的眼珠子闪着邪恶的念头。

  此刻不走,尚待何时。

  她轻手轻足地下了床,小心地拿起搁在浴室旁的行李,将三寸高跟鞋持在食指,以眼神示意爱猫,贼一般的悄然靠近房门口。

  “猫儿,你走错方向了,我在这里。”似笑非笑的低哑噪音蓦然响起。

  阴申霸倚在浴室门口浅笑,一手扯住困在下腹的白色浴巾,头发上淌着未干的水滴,胸前有抹肥皂泡沫,可见刚洗到一半。

  豹的听力敏锐,一丝小小的声响难逃他的势力范围,他特意将行李摆放在半敞的浴室门边,使得金色豹服得以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猎物能在豹爪下脱逃。

  “天呀!你是鬼魅呀!无孔不入。”唐弥弥捂住狂跳的心,没有被活速的窘状,有的只有惊吓后的懊恼。

  妈妈咪喔!这人是透视异能者吗?她自信已做到“无声无息”的超静境界,怎么他还能像猪大一样察觉呢?

  看来,她不适合当个夜行动物。

  “小猫儿,赖在门边搔痒呀!我非常乐意帮你‘梳梳’毛。”阴申霸隐含笑意地迫近她。

  该死。唐弥弥暗自呻吟了一声,心跳骤然加快,他没事干么靠那么近?害她想把他当大餐吃了。

  人家说沐浴后的女人最漂亮。

  同理可证,沐浴中的男人更加性感,额上滑落的水珠直落胸口泡沫中,广厚无掩的脚瞠教人想摸一摸,浴中下惯起的大腿肌肉和三角地带……喷!分明是来勾引女人欲望的祸物。

  还有那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简直颠覆女人的苦心,连她定力一级的恶女都难免目炫。

  他,绝对是罪恶。#--iCMS.PageBreak--#

  “嘿嘿!不好意思,打扰你美妙的净身时光,请继续,不要因小女子中断你的享受。”

  这女人,口蜜腹剑的本领比脱逃术高明。“一个人洗澡顶闷的,来作陪吧!”

  “浴室是私人天地,你自个享用吧!猫惧水。”唐弥弥手脚伶俐地跳上床的另一边,远离他的魔掌。

  作陪不难,就怕洗出问题,她还想当本世纪末最佳处女代言人。

  “噢!是吗?”阴申霸系紧浴巾打了个结,大步跨开。“我想这小水水池掩不死你。”

  一进入饭店,在饭店人员异样的眼光下,他大大方方地抱着猫儿进房间,要不是看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他真会做他们眼中的暧昧事。

  他总是爱看她的睡容,仿佛世界无优,相处那几日老是趁她熟睡潜入房间,贪看她连睡着都噙着笑意的容颜。

  然后今日一如往常,看着看着,自己也跟着睡着了,只不过这次他是拥着她入睡。

  女人他玩过不少,却没有一个抱起来像她这般满足,全身充满幸福感,即使只是单纯的拥抱而已。

  他想珍惜她,永远地守护着,虽然她一定会嗤之以鼻。

  “猫不必天天洗澡,不信你问喵喵,它一定会很诚实的告诉你。”

  唐弥弥背贴着墙,行李端在胸前挡住,右脚不忘踢踢她的爱猫,要它做个忠心护主的好猫,也就是替死鬼。

  黑猫很无辜的呜咽两声,非常不愿地弓起身子咆哮,但在阴申霸好笑的目光中弃主而去,准教她要踢它可爱的小肚肚。

  “猫儿,喵喵比你识时分,你要自己下来还是我去抱你?”变节的喵喵,他喜欢。

  没有用的笨猫。唐弥弥后悔下脚不够重。“那只没节操的猫我不屑,所以不要把我归于它的同类。”

  白疼它了,竟敢用嘲笑的眼神眼她,向天借了胆的小畜生,下次把它变成五彩猫好了,让它被猫世界的同伴嘲笑,看它以后敢不敢如此嚣张。

  大笨猫。

  阴申霸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眼波直锁着她。“放心,我不会在浴室强暴你,为防你再次溜走,只好请你合作了。”

  飞身一扑,他利用身高上的优势,将她强压在墙上,低头较吻她迸射不甘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撩拨他体内骚动,不得不吻住她吸起的唇止饥。

  生理的变化迫使他抬起头,不舍地停止品嗜她的芬芳汁液。

  “嘘,不要说话。”他以食指点住她欲启的樱唇。

  “除非是你心甘情愿,我绝不强占你的清白身子。”

  这点他很肯定,因为她的吻生涩而被动,想必蓬门不曾为谁开过。

  霸王转性了。唐弥弥不太相信耳中所闻之言,但他却是依约勒住澎湃的欲望,只是轻拥着。

  抵在她腹部的灼热,实在很难堪。“我想你该用冷水降温一下。”

  “陪我。”他用恳求的语气轻诱。

  “呃!这个……好……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点头。“不过先声明,你洗我看,不沾水哦。”看看男人洗澡,开点眼界。

  你洗我看?她还真说得出口。“随你高兴。”

  ※※※浴室中烟雾弥漫,唐弥你坐在马桶上拄着下巴两眼发直,活像色女一号。

  阴申霸卸下浴巾,开启莲蓬头冲净身上的泡沫,腹下那傲人的男性象征在她炽热的注视下昂然而立,害他没好气的扭开冷水设备。

  “喂!小猫儿,你在流口水耶!”他干脆转个身以背部面对着她。

  “少胡说,这是被水花溅到。”她心虚的用手背抹抹嘴角。

  造物者真神奇,不管用任何角度去“欣赏”,他那活儿都大得吓人,是不是男人都像他那般……雄伟?

  可是大卫雕像的生殖器官只有小孩手掌大而且呀!

  “奇怪,水花几时有粘性,可以延成一道细流?”

  阴申霸用调侃的语气戏委唐弥弥。

  哼!看那么仔细要死。“你眼睛进水当不了真。”

  臀线真完美,又挺又窄又悄。

  这么阳刚的线条,连赘肉都练得很结实,肤色呈现完全的麦金,看不出有匀称不均的部分,这人一定常裸泳或不着寸缕地倘佯日光下。

  好想换一下——“猫儿——”

  警告声由头顶浇下,阴申霸从充满水雾的镜中瞧见她蠢蠢欲动的小手,他不认为冷水挡得住他想要她的猛火。

  “我什么都没有做。”她赶紧举高手臂表示清白。

  “你的体格真不错呵!”

  “很高兴令你满意。”此地无银三百两大概在形容她现在的处境吧!

  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深感兴趣的模样,摆明着跃跃一试的神采,嘴巴却吐出与脸上表情不符的字眼。

  “大豹兄,你在跟女人做那档子事时,有没有弄死过人?”她求知欲旺盛。

  闻言一怔,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你……你在说什么?”

  她以为他听不懂意思,直接挑明了问:“你知道尺寸问题嘛!你那玩意儿大……太伟大,女人怎么受得了?”

  阴申霸冷冷地瞪了镜中人一眼,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你不能叫超大尺码的体格去穿儿童衣服是吧!当然我不会认为你还是处男,只是很好奇人体结构上的差异。”

  人体结构上的差异,很好,说得很委婉。“你可以自己试试看,我乐于当你的实验品。”

  “不要。”

  “不要?”他的眼神倏而转沉。

  “你那么……高大,我这么娇……娇小,光是被你一压就喘不过气来,何况我不认为自己的‘容量’够大。”

  “容量?”明申霸惊讶地转过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说话是不是该修饰一下?”

  他被吓得不轻,怎么有人无知到这种地步,把原本很美好的欢愉说得丑陋不堪?她需要再教育,由他。

  “我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见他想靠近,唐弥弥赶紧站在马桶盖上。“我是女人,百分之百真货。”

  “没有女人因为性爱不欢而死在床上,停止你那奇怪的思考能力,女人的包容量超乎你的想像。”

  要命,怎么跟她上起课来,她需要实弹教学,不然以她的死脑筋,十年后还是一样不长进,他心想着。

  她似懂非懂地由上而下“溜鸟”。“真的吗?我可不可摸一下?”上次“研究”得不够彻底。

  “你……”老天保佑他心脏够强。

  “可不可以嘛?”

  死在女人“手”里算不算丢脸?“你的研究精神不值得鼓励。”

  “噢!”唐弥弥失望地垂下头,小脸失去光彩。

  “你的意思是不出借呀?”

  为何自古以来,君主因红颜祸国而丢弃江山,此外阴申霸深深体会到,只为她愁苦的皱着脸。

  “猫儿,你要有自觉,不是我有意冒犯,是你被好奇心所害。”尊重似乎是多余。

  “我没有好奇心。咦!你同意我……研究?”她的小脸有着期待微光。早晚都得教她,不用挑良辰吉时。

  “是。”

  “太好……太感谢你的热心……唔……”好奇心真的会杀死一只猫。

  明申霸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会气死自己的怪词,他二话不说的吻住她,将她的柔美放在自己挺立的阳刚,不断地上下滑动。

  冷水冲洗过的身体瞬间天空,理智早被激情冲淡。

  “我的猫儿不要停,就是那样揉搓。噢,用力,它不会碎的。”他任由她的手自行发挥。

  激情是滚烫的融岩。

  唐弥弥太着迷于手心的新发现,没注意他的手已解开她胸前的钮扣,露出迷人娇艳的小山峰,等到她察觉他用滑湿的舌尖卷吮她的乳晕时,呻吟声比拒绝先一步逸出。

  “啊!好……好奇怪的感……感觉,嗯!”身体自然弓迎向他的唇。

  有点热,有点骚痒,她说不出个道理,只知道很舒服,很想要他舔吮,甚至轻咬一口。

  他轻笑着啮含乳是细啮,声音在口腔传送。“喜欢我这样吧?”

  “嗯!”嘴巴应和着,她手部的动作没有迟缓。

  禁欲向来非阴申霸所为,可是为了配合她的初次体验,他愿意慢下脚步等她跟上来,即使会苦了自己。

  “把脚张开些,再大些。”他急切的呢喃着。

  她听从身体的声音,慢慢张开双腿,手臂无力的挂在他的后颈,让他充满魔性的手指在底裤突出点按捏。

  莫名的快感促使她随着他的手指律动,而她提着他的坚挺,更加疯狂的援动。

  “现在感受我的存在吧!”他把手指伸入她的底裤内,在幽谷四周运弄。

  呼吸声急促,呻吟声一波盖一波,唐弥弥想要更多,因此她将一脚搁在他腰际,方便他手指探入。

  “噢——我……我要……”

  阴申霸没什么耐性的扯裂她的底裤,在她的催促声中将修长的食指推进她有点窄绷的通道,缓慢地抽动,让她先适应指头的存在。

  润液沾湿地的手指,他几乎碰触到那片薄薄的膜,努力克制极欲进入的冲动,不断用手撑开她紧缩窄门。

  由指头的绷触感得知,她真的很小,难怪她会预先害怕这件事。

  “宝贝,猫儿,放松自己跟我的手指一起动,你会很快乐的。”

  他努力让她欢愉,因为温液的滑润,让他加快手部的动作,同时,在她“好学”下,他觉得快到达高潮。

  就在她身体痉挛地往后一仰,他随即低吼一声,将热源射向她的大腿.同时抽回自己的手。

  两人皆气喘不已。

  过了一会儿,阴申霸温柔地抱起摊在他手臂的佳人,用温水洗净他留在她身上的秽物,然后轻柔地把她抱到床上。

  “猫儿,现在可不是结束喔!而是真正的开始。”

  他又开始抚摸她光洁的大腿内侧。

  先前只能说预习,再来才是第一次的演练。

  豹不是容易满足的猎食者,活色生香的猎物叼在口里,总得细细咬食才吃得出味道。

  唐弥弥尚未愈会到他的含意,双腿被猛然的扳开,她感觉硬硬挺挺的东西在幽口磨蹭,等她悟通要阻止时,刺痛已在下体蔓延。

  “不,会……会痛。”她下意识要扭开他的侵入。

  “不要……动——”

  这个动字才一说完,她因扭动得太激烈反而将他带入身体更深处,使原本想慢慢进入的他一举冲破簿膜,尖叫声从她口中吼出。

  “你……你骗人,好痛,我一定会死掉。”她不想哭,但眼泪自有意识的滑出眼眶。

  阴申霸心疼不已的吻吻她的泪,尽量不去抽动。

  “乖,小猫儿,我保证只痛这一次。”

  唐弥弥呜咽得像只楚楚可怜的猫儿。“死豹,臭豹,我很死你了。”末了,她为了报复,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血腥味混着性欲,豹的野性被激发,他开始故肆地讨好身下的女子,让她从初次的痛楚攀上极乐的天堂,一次又一次带领她走火星星的故乡。

  床底下窝了一团黑色小影,它用着猫爪搭上自己的耳朵,忍受主人和他的“惨叫”声,一直到天快明。

  她在生气。

  非常非常生气。

  气到想把某人生吞活剥,丢到涵洞灌水泥。

  如果被人“关”在房间整整三天,而且能行动的地方只限床这玩意,风度再好也会发火,何况她根本没风度。

  当然在床上三天不是得干那码事,主因是两人都受了点“伤”。

  阴申霸被头小野猫咬得全身大伤小伤一大堆,不过这不影响他的男性气概,比较羞于见人的是脸上那几这“网”状抓痕。

  而另一位伤患不用说也知道她伤在哪里。

  可别想歪了,那件事和这件事比起来做不足道,那就是——自尊。

  “好了——小猫儿,气还没消呀!”阴申霸从背后揽住她的腰。

  唐弥弥一把拍开他,很不甘心地说道:“全是你的错,你该死。”

  研究不代表身体力行,他太奸诈了,害她徒负恶人之名,莫名其妙失了身,而且还是她自己挖的洞,想想都令人呕个半死。

  她是天下第一号大白痴。

  “是、是,全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她真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小东西,不仅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高潮,还让他体会到有爱成分的缠绵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比起以前无爱的发拽是教人神往。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有圆满,再也装不下其他粗糙烂制的劣级品。

  她不温柔、她很凶悍,而且不可爱,可他就是爱上她这些特点,有点自虐是不是。阴申霸眉笑眼笑地看着手臂上的咬痕。

  “你的道歉没有诚意,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哼!

  当她没眼睛看吗?笑得乱恶心一把。

  “我怎么敢敷衍你呢!”阴申霸啄啄唐弥弥气嘟的小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好爱你?”

  肉麻当有趣。“这一招不管用了,我不是十六、七岁渴望爱情的豆蔻少女。”

  她二十五岁了,十七岁开始就半工半读在占星馆挂起牌接客,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

  其中以为情所伤的女客居多,而她们千篇一律的要求就是如何挽回爱人的心,以及索求让爱人永不变心的爱情药。

  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质的,就算她有爱情灵药也给不够,怨女太多了。

  “不相信我爱你?”不可否认,他的心受了伤。

  “相信。”

  “真的。”他的心伤因她的肯定而迅速康复。

  “我真的相信你爱我的、肉体,今天爱,明天爱,后天爱;再来呢?谁能预料你能爱多久?我又不是傻子。”

  她的这番论调令他呆滞片刻。“你……你不相信爱情?”怎么会这样?最不相信爱情的他都承认爱上地了,而她却……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我看不到永恒和真实,人心太善变。”她对人性没信心。

  阴申霸将唐弥弥转过身,手捧至宝似的捧着她漠然的脸。“我会用我的真心说服你。”

  “你……”她眼神闪烁不定,就是不敢看他坚决的眼神。

  或许下意识在逃避爱情吧!她最怕看这种坚定不移的眼神,这表示此人固执、冥顽不化、死性不改,而她惟一见过这种眼神出现的机率只有一个。

  那就是狡桧多诈、深不可测的女疯子风天亚。

  门上传来敲门声,打破两人僵持的迷咒。

  “进来。”

  长相不差的饭店经理杜亦杰推门而入,身后是捧着一堆高级男装的女服务生,他笑容可掬地朝两人颔首。

  “唐小姐,你吩咐的衣物已措妥,你看合不合意。”他有些讨好意味的说。

  杜亦杰起先没留意到七0六客房的女客,是经由服务生刻意渲染,他才想起她是白氏企业继承人白紫若的好友,年前才曾结伴投宿过。

  而这间饭店正是白大小姐堂兄的连锁饭店之一,而白紫若本身也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所以他不敢得罪她的友人。

  更甚者希望借由她的金口沾点好处,也许升职有望。

  “谢了,社经理,你辛苦了。”唐弥弥没啥表情地道了声谢,有些疏离感。

  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到像阴申霸一般的待遇,她对恶人公寓外的闲杂人等,一律以冷淡高傲的态度待之,以符合占星师身分的神秘感。

  “哪里,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美丽而飘忽的罂粟,是男人都难免流露出爱慕眼光。

  被冷落的阴申霸很不是滋味的发酸。“你服务的对象是我,不要献错殷勤。”

  “咦!这位先生贵姓?”“他”很难叫人忽视,杜亦杰懂得见风转舵。

  “哼!”他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先生,是否本饭店服务不周?”以客为上是饭店宗旨,他不以为意地曲身一问。

  面对觊觎他的猫儿容貌的男子,阴申霸隐藏多时的狂霸气势展露无遗,以睥睨鄙物的眼光扫了一下。

  “的确服务不周,谁允许忱和我的女人谈话?”他的嘴角有抹令人发寒的冷酷线条。

  杜亦杰颤然,在他凌厉目光下,明显出现抖音。

  “我……我……呃!抱歉。”好骇人的眼神。

  “阴先生,你生理期不顺吗?”唐弥弥神色不悦的一睇。

  “小猫儿。”被点名的霸气男子阴申霸马上气弱的撒着矫。“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质疑我的性别?我爱你。”

  这……转变如此大,杜亦杰为之傻眼,征在旁边说不出话来,连女服务生都深觉室内忽冷忽热、阴暗不定。

  唐弥弥已经气得想扭断他的头,表面还装成若无其事。“杜经理,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有事我会拨内线电话知会一声。”

  “是的,唐小姐。”杜亦杰手一挥,要服务生将整套男性衣物搁在桌上。“我……我先下去了。”

  本来他还想和美女多说两句话,但是有两道杀人视线紧盯着,他颇识时务的告退离去。

  没有必要为了礼貌性的客套话而丢命是吧!

  当杜亦杰一台上房门,唐弥弥不客气地拉扯他的耳朵,因为他全身没有半丝费肉硬绷细的,除了耳根比较软,肉多好捏。

  “什么叫谁允许你和我的女人谈话?我是你的禁蛮还是女奴,要不要双膝下跪亲吻你的脚指头?”

  他很想她亲昵地亲吻他的脚指头增加情趣,可是她绝对不会接受,而且会当场翻脸。

  “我爱你的脚指头。”阴申霸头一低,吻落在她白皙的脚踝上。“你是我的王妃。”

  “我比较喜欢当女王,王妃像是男人的‘配件’。”如果像黛安娜王妃的下场,人生真是悲哀。

  王妃?这个字眼令他想起白月之岛的云儿,他想诚实地告诉猫儿所有的一切,却又怕她一得知会扭头而去,不再相信他的真心。

  还有,到底是谁陷害他,至今仍是个谜。

  说他有点鸵鸟心态吧!明知事实早晚会被揭露,但他宁可将头埋在沙里,得过一天且过一天,等适当时机再坦白。

  说实在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他快遗忘了白月之岛,甚至潜意识不愿去想起,豹王的职责和义务,抵不上佳人的娇颜。

  事实如堆骨牌,一不小心全盘皆倒。

  愈是想隐藏的秘密愈是容易曝光,阴申霸怎样也没想到,披露这个秘密的人,竟是曾受到他宠幸的女人。

  “王,你真的在台湾。”狐莉儿兴奋地倚在他身上,眼眶闪着久别重逢的泪光。

  狐朵儿亦不落人后换着他的臂弯。“王,朵儿好担心你的安危,真高兴你平安无事。”

  阴申霸冷淡地拉开狐族美女,严峻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台湾?”

  狐莉儿抢着回答,“是我族的巫师算出你的所在的,莉儿赶紧搭机来找你。”

  “喔!是吗?”他担心的回头一顾正在绑鞋带的心上人。“我没事了,你们先回白月之岛。”

  “不行啦!王,人家要留在台湾服侍你。”狐朵儿瞧他不太高兴而不放造次,流露出委屈的媚相。

  “对啦!王,我和朵儿怎能离开你身侧?谁能把你的需要伺候得比我们好,”

  狐莉儿几乎天天去巫洞闹,巫师被她闹得不得安宁,大部分事都做不成,差点要举家搬迁,所幸他巫法被破解时发出毫光,他才得以算计出正确方位。

  而狐朵儿则是偷听到父亲和她的对话尾随而来,两人在机场相遇,然后因人生地不熟而决定结伴同行。

  巫师本身才四十出头,但因大行恶事,法力消耗过盛而早衰,外表看起来像是七十来岁的耆耆老者。

  “王的艳福美不错,美女争相献身。”早说男人不能信,这下灵验了。唐弥弥心口发酸的讥讽着。

  阴申霸忍不住想哀号,垮着一张脸握紧她急于挣脱的手。“猫儿,你听我解释。”

  “编故事我比你在行,你知道信用一旦破产,银行会立刻冻结所有资产等待拍卖,而你的信用是负成长。”

  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一个人,她知道背后必有一段故事,可是她一向不爱搭理别人的闲事,所以选择不去想。

  两人虽发生关系,她仍相信此情不长久,一直不愿放下心去经营这段感情,因为他早晚会回去原来的地方。

  他开口说爱,她坚决辞爱,只因早已预见今日情景,不想当个碎心人。

  “猫儿,除了我的身分背景没坦白外,我所岂所行都是出自真心。”阴申霸几乎是拉下脸来求她听他言明。

  唐弥弥脸一偏,语气冷如冰。“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没事不要在外面乱勾搭。”

  她不是气他隐瞒身分,而是认为他太随便,人家往他身上一偎,他就像死人一般动也不动的令人摸来摸去。

  她还没死耶!当她是空气还是隐形人?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她绝对不承认吃醋,只是有点不是味道,好歹她是现在进行式,多少尊重点。

  不过,无关爱情。

  “哪来的贱女人,谁允许你用不敬的口吻和王如此说话?”狐莉儿八成猜到她是王的新欢,赶紧来个下马威。

  但人家根本视她为无物,一巴掌又快又响的挥向她口中的王,而且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手发麻。

  “把你家的狗关好,不要放出来乱咬人,这里是台湾不是你的地盘。”唐弥弥是在迁怒。

  所谓打狗看主人,“宠物”没教好,主人罪最大,当然找他开刀。

  狐莉儿和狐朵儿冷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有人敢打她们英明伟大的王,尤其是深爱豹王的狐莉儿更加愤慨的想找人拼命。

  “你好大的胆,我非撕烂……啊……王,你不要拉我,让莉儿替你教训她。”她还一副张狂的模样。

  阴沉着一脸怒气,阴申霸大力的将狐莉儿甩向一旁,一手用力抓紧想离开他的女人。

  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打发那两名不速之客走,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向爱人解释清楚,以免徒生事端。

  “狐莉儿,别忘了你的身分,这里还轮不到卑贱的你来插手。”阴申霸完全摆出霸王气势冷凝她。

  没料到豹王有此举动,狐莉儿蹒跚的颠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神情错愕不已,心口像是被一把刀穿透,血流不止地瞪大眼。

  她卑微地爬到他眼前。“莉儿知错了,请王息怒,莉儿因为太爱王才会……”

  “不要为你的行为辩解,你忘了狐女一向是豹王的玩物,而玩物没有资格言爱。”

  狐莉儿脸色刷白,失去生气地跪坐在地面,她无法接受所爱之人把她当成玩具一样说甩就甩,心碎成一片片。

  募然——浓依的恨取代爱意,杀机蒙蔽了她的心。

  是谁夺走她的爱,她就要谁付出代价,用鲜血。

  狐族狡猾的天性并未在她身上出现,反之一直冷眼旁观的孤朵儿才是心机深沉的狠角色,她看出豹王的心已被个异族夺走。

  她也恨,可是她聪明地不去正面相抗,任由死对头狐莉儿去激怒豹王,她等着找时机另谋对策。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狐莉儿身形极快地扑向唐弥弥欲取其性命。

  豹比狐迅速,但有一个黑影比豹王更早跳上狐莉儿的脸,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狠狠划下,狂吼声不输孤莉儿的尖叫声。

  失利的狐莉儿忍痛用手臂挡住黑猫的攻势,一步步往后退去,狐朵儿见豹王一心护着唐弥弥不放,无暇分心去关心其他,她心一狠,脚一绊,顺手往狐莉儿后背一推,将狐莉儿推往急驶而来的大卡车。

  “砰!”

  妖媚如花的痴情狐莉儿被车头撞了一下,随后被后轮辗过身体,当场骨碎肉扁,气绝身亡。

  大卡车司机一见闯了祸,连忙驱车逃离现场,路人立即上前围观。

  唐弥弥不觉内疚,人的生死自有天定,也许她命中注定横死台湾街头。唐弥弥一手被阴申霸扯着远离车祸现场,另一手抱着快被她唾弃而能及时护主的爱猫。

  “你不去处理一下吗?好歹她是你的女人。”真无情,连探个头的情分都不留。

  “那是过去式。在台湾我算是非法入境,何必为了个死人去自找麻烦。”死亡对他而言是司空见惯的事。

  唐弥弥清然一叹。“爱上你的女人真可怜,死后还没人收尸。”她比较在意台湾政府又得花一笔公费给外人。

  纳税才享义务,非本岛人死在台湾,基于人道,国家还得帮她办后事,而她的“主人”却狠心漠视。

  “猫儿,我承认自己很无情,因为我没遇见你。”

  他深情地抚抚她的脸颊。“我爱上了你,只好对别人更无情,因为我只爱你。”

  若说不感动就有些虚伪,可唐弥弥仍冷静的把持住自己的心。“爱,好累。”

  一句话,道尽天下痴儿女的痛处。#--iCMS.PageBreak--#

  爱自己,轻松,不用优心爱的多寡,只为自己而活。

  爱别人,沉重,肩上永远抢着负荷,活在他人眼中。

  “把心给我,让我为你累。”明申霸不怕爱她,只怕她逃避他的爱。

  “我只有一颗心,给了你岂不是成为无心之人,无心之人没有爱。”她只想过单纯的生活,他太复杂了。

  “我有心,猫儿。我将心给你不就有爱了,你和我共有的爱。”他真想狠狠地抱她,可惜隔了只碍眼的黑猫。

  以往他不介意它跟随她左右,今日倒有点介怀,因为它不但阻止两人的亲近,还夺去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尤其是此刻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在她怀中,享受她宠溺的抚摸,而他只能嫉妒地干瞪眼,勉强得到她小得不能再小的注意。

  “我发现你很适合去当诗人,满口情情爱爱。”人家说恋爱中的狗会作诗。

  他会不会作诗是一回事、但绝对是中了爱情的毒。

  见唐弥弥有软比趋势,阴申霸多情地啄啄她的唇瓣,“我只为所爱的你作诗。”

  如此气氛好得教人眼红,与几尺之遥的一地红一样刺目,狐朵儿同样深爱豹王,但她不像狐莉儿爱得失去理智,枉送生命没人怜。

  身为巫师之女,心是绝对阴狠,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许他人拥有,必要时,她不惜毁掉所爱,让所有人都落空,因此——“王,你不回白月之岛吗?”有了狐莉儿这个前车之鉴,她的态度恭敬,保守多了。

  阴申霸微微一愣,语气恶劣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

  狐朵儿头不敢抬,故作害怕之貌。“朵儿前来寻找王的下落,岂能独自回返,恐遭族人责骂。”

  “你回去跟二殿下说一声,我暂时留在台湾不回去,有事请他代为处理。”是该交代一声。

  “是的,王。”停顿了一下,她眼中闪着恨意。

  “王是否有话要传给王后?”

  “王后?!嗯……”唐弥弥像被人掐了喉咙,咬着牙横视着他。

  阴申霸笑得有点僵,比哭还不如。“还不算是我妻子,你不要乱想。”

  “婚礼已举行,王后正在宫中等候王的归来。”狐朵儿佯装忠心为主的愚忠貌。

  当初她就是伪装一副无知、柔媚的假象,博取到王的欢心,进而能留枕持畔。

  “阴大豹!你这个混蛋王八兼下流的贱男人,我要再信你的话,天劈雷会先打到我。”

  唐弥弥既气又悲,一直到听他已娶妻,才惊觉自己已爱上他,她气自己愚蠢,为自己虚掷真心而悲,一鼓起气咬住他握住她的手臂,然后她念了个他来不及阻止的咒语,消失在地面前。

  阴申霸一急,将怒气发泄在狐朵儿身上,反手给她一巴掌。

  “你最好祈祷我找到人,不然你的下场和她一样。”他指着被救护车载走的尸体。

  忍着心痛的狐朵儿将恨藏在心底深处,目送心爱之久远去的背影,口中哺哺自语的说着,“原来她是被解父亲巫法之人。”

  仇,已种下。

  ※※※白月之岛三室正殿下,趴跪着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神色略带哀愁。

  “说,有何事禀告?”豹刚一剑抵着女子颈脉,严肃地注视擅闯者。

  狐朵儿稍微将头一抬,露出十分黯然的表情。“我有王的消息想向二殿下禀告。”

  “王?!”

  正殿上一阵哗嚷声,阴申泽惊喜中带着疑问,为何大批侍卫皆无法探知大哥下落,而她一名小小狐女竟有此能耐?

  不过怀疑归怀疑,仍不免抱着希望心态传之。

  “你知道豹王身在何处?”

  “是的,二殿下。”

  “好,你说。”如今只要有任何一线讯息,他都不想轻易故过。

  “王现今在台湾。”工于心计的她正运转着挑拨。

  分化阴谋前戏。

  好菜上场前,总是先来道开胃莱。

  阴申泽激动的从殿上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豹王在台湾?”

  台湾和白月之岛相隔一座大海洋,大哥怎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出现在太平洋上的另一小岛上,实属诡异,令人匪夷所思。

  是什么因素让他涉海渡台湾?天意?神意?或是……人为?

  总而言之,他不认为此事单纯。

  “启禀二殿下,臣女之父略通术法,因忧心王之下落而使尽气力去追寻,导致精力耗损而快速老去,终于在一番努力下得知王身处何地。”

  她利用父亲未老先衰的外表邀功,以期增加信用度,借以谋取众人的轻心,为自己打造一番尊重路。

  卑下狐女,竟敢自称臣女。“狐朵儿,你能肯定豹王在台湾?我不允许有人诈讹本王。”

  豹王之事为先,他暂缓她妄自尊大的违法之举。

  “臣女不敢有瞒,为免家父术法出错,臣女特地前往台湾一窥真假,总算不负所望。”她眼神倏然迸出恨急,但因垂首而无人得见。

  “是吗?”此刻阴申泽虽高兴仍不免困惑,为何岛上有人深请术法而他不知?是否有必要一查?

  此人若能经由她口中术法得知大哥处境,换言之,也有可能使法害人,他一向对狐族多加防备,不似大哥善与狐女交欢。

  “二殿下尽可宽心,王命令臣女传话给二殿下,说他暂时不回岛,一切岛务请二殿下代劳。”

  “既然已找到人,为何豹王不肯回岛?”毋需她多言,他理所当然承担大哥之责任。

  狐朵儿故意支吾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嗯!这个……王……他……应该……呃!”

  阴申泽不耐的步下殿,正想拎起她的下鄂,面容憔粹的豹云儿急促的出现在他面前。

  “二殿下,听说有人得知王的下落?”

  他头一回,适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心,不急于一时,我还在盘问。”

  “是她吗?”豹云儿瞧见地上跪了一名颇为熟悉的女子。“朵儿,你知道王在哪里?”

  狐朵儿根本不理会豹云儿的问话,她一向怨恨豹云儿的出身,得以光明正大伴君侧,不用随时担心失宠而逐出官,另一面故意蔑视其身分,因为豹云儿什么都不是,没资格在大殿中质问她。

  豹云儿因她的态度而涩然,转而投向阴申泽,以眼神请他继续详问。

  “狐朵儿,将王不归的理由详细说明,不得有所隐瞒、迟疑。”脸色一敛,阴申泽严厉地挑起她的下巴。

  睁着一双媚人的狐眼,狐朵儿怅然的说道:“王被一名台湾女子所吸引,舍不得太早回岛。”

  心痛岂能她一人独享,她要豹云儿陪着一同沉论痛苦深渊,而且还要比她痛上百倍千倍。

  豹王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绝情,就报复在豹云儿身上,只要看见有人比她更悲痛,怒气、怨恨才能稍减,谁教她拥有人王正宫的资格。

  “王的身边多了一名女子?”豹云儿脸色惨白如虾,心痛欲裂。

  她知道王可以拥有一后四妃,但前提下是正后生育力不张,而且必须在正后入宫三年后才可以纳妃,所以一时没有心理准备。

  狐莉儿狐朵儿虽是王的床伴,但因狐族身分只能侍寝,一旦立了正妃之后就必须逐出宫另行婚配,但是其他族群女子则无此顾忌。

  豹王对女人一向无情,如今为一名女子留滞台湾,可见此女子对他意义非凡,甚至是她所不愿接受的事实。

  他爱上了那名台湾女子。

  “王似乎很喜欢那名女子,对她嘘寒问暖、百依百顺,一刻都离不开女子身侧,还……”狐朵儿故意不说。

  “还什么,你快说。”豹云儿一急,顾不得身分悬殊,蹲下来与她平视。

  “此女妒性甚重,容不得王身边有其他女子,莉儿就是太黏而引起她的不满,最后王为了讨好她而处死莉儿。”

  “什么?!”

  不止豹云儿惊愕,在场众人也为之一震,豹主竟为一名女子而处死他宠幸过的女人,这个消息太具爆发性,炸得人心惶惶。

  这就是狐朵儿的目的,瓦解豹族的向心力。

  接着她用“同情”目光着向豹云儿。“王要我告诉你,他决定废了你这个王后,命令你即刻搬出官,下嫁侍卫长豹刚为妻。

  “他还说在回岛前要你遵从命令,不得违抗,他已决定另立他人为后,不容你来挡道。”

  豹云儿闻言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仰,阴申泽连忙扶住她,唤侍女送她回它,为大哥突兀的决定不满,但他无力改变这个命令,因为大哥是豹族之王。

  而豹刚则因狐朵儿恶毒的借刀杀人法,莫名得了一个妻子。

  豹族正面临重大的考验。

  风,带点沧桑的味道。

  阴申霸在街道上来回徘徊,神色怆然而悲切,他无助地走在不知已绕过几回的红砖路,挫败地踢倒一棵小行道树。

  “可恶的小猫儿,到底窝到哪个猫洞。”真失败,他竟对她一无所知。

  他只知她是唐弥弥,卜星师,擅西洋咒术,有一只名为喵喵的大黑猫,与他有肉体上的关系,其余皆是空白。

  只怪爱来得太快太猛,他执着手如何获得她的爱,盲目不顾及人都有秘密,徒使她从手中溜走,留下后悔不己的地痴寻。

  台湾并不小,若要找一名存心躲藏的女人何其不易,他几乎慌到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只好傻傻地在两人走过的痕迹上呆等。

  爱,太累。这是她说过的警语,如今他也尝到其中苦涩的滋味,难怪她聪明的想逃避爱。

  而他来不及领悟,一头栽人爱丛中,搞得身心疲累仍不放弃,谁叫他就是爱她。

  “冷静下来,你是豹族之王,一定有迹可循,猫儿会藏身何处?”收起慌乱,他迎着冷风思索。

  豹的嗅觉灵敏,但都市的空气脏乱、污秽,使他嗅不出熟悉体味,一整天下来吸了不少污浊空气,令他肺部不太舒服,有些气闭。

  喇叭声惊醒他的冥思,他想也许该先回饭店休息一下再找人,不然会累垮……饭店?!

  灵光一闪,阴申霸蓦然回想起饭店经理对她的态度特别谄媚,不是因为外在的美丽,而是类似有所图的奉承。

  通常只有一种状况下,人们会借机攀附,那就是饭店经理深知她的一切,最少知道比他多。

  “豹不会轻易将口中猎物放掉,猫儿,你是溜不掉的。他转了个方向,疾步走回原饭店。”

  ※※※怪哉!耳朵怎么麻麻痒痒的?是有人在想她?

  啐!偷骂成分比较多吧!她的人缘没那么好。

  唐弥弥手拿饭店钥匙,不太淑女地咬了一口怀中的法国面包,心想钱快用光了,该不该“重操旧业”去赚点跑路费?

  向馆主请了一个月长假,眼看着好日子就快过完了,早晚得回去继续“生张熟魏”一番,好歹她是知名占星大师,总不能旷职太久,客人们会哭的。

  而且那对情侣的气也该消了,她不至于有家归不得,流落异乡。

  “喵喵,不要咬我袜袜,你不能吃法国面包,回头我开罐鲔鱼罐头让你解解谗。”她抬高被咬的脚轻斥。

  按下电梯钮,她等着电梯由上往下降落,然后再换脚倚着墙和猫玩。

  口中嚼着香软的面包,唐弥弥莫名想起那个可恶的谎言家,他身上没带现钞,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而且他没有身分证、入境证明之类的证件,想离开台湾不太容易。

  万一,他又中了人家的巫术怎么办?

  唉!管他去死,谁教他缺德事做大多,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活该当祭品,反正他有老婆替他守活寡,轮不到她操心。

  “这种人死不足惜。喵喵,你说对不对?”真该多赏他两拳。

  被主人的脚磨蹭着,黑猫十分不耐地用爪子拨拨,主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它实在无法理解,毕竟它智商再高,终究也是一只猫而已。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黑猫非常乏力的喵喵几声,唤醒正在发呆的主人。

  “噢!电梯来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进了电梯,按下个数字,黑猫不等主人招呼连忙进入,免得被她遗忘,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都凭着它聪颖智慧,跟上不负责任的主人。

  “喵喵,你想不想回台北的家?”唐弥弥喃喃问着黑猫。

  好想念恶人公寓。

  人在情绪低落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暖的家,虽然她的室友们缺乏“人性”。

  问她为什么想家还不回去,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放不下……“他”吧!

  早说过,爱太累,她怎么会笨笨的自我麻烦呢!难不成被庸俗的男男女女传染上虚荣,养成爱听花言巧语的通病?

  什么人都可以爱,惟独来路不明又有老婆的男人不能沾,她一定要戒掉想他的瘾头。

  “当!”

  电梯门自动打开,她身体自有意识的跨出,走向自己的房间。

  钥匙转动匙孔,开了门,神经一下子绷紧,唐弥弥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很浓很阳刚,很……很像“他”的味道。

  不会吧!有那么神?心里这么想,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砰!”门板被一股力量合上,她蓦然回首——喝!好大的一头黑豹。

  “最近怪事碰大多,一定是精神涣散产生幻觉,我的房间不可能出现一头黑豹。”她如此说服自己。

  阴申霸化成的黑豹在生气,金色的瞳孔中闪着两把火炬,盯着她忽视、不在意的态度,他刻意低吼了几声,要她注意他的存在。

  “幻影会有声音?”头一偏,唐弥弥伸出手摸摸幻豹的头。“还有形体?天呀!是一头真豹耶!好好玩哦!”

  好好玩?!阴申霸这下气得不轻,他是不希望吓坏她,但她也太没神经,一头豹呐!随时有可能咬上她可爱脆弱的脖子当晚餐。

  原本想吓吓她,现在他反而被自己的蠢行绑住,看她用对待宠物的模样在他头顶又抓又捏,真是自找罪受。

  “哇!你也有一对金色眸子呀!好漂亮哦!你该不会是那个王八蛋养的吧?”嗯!眼睛愈着愈像。

  唐弥弥把脸贴近瞧,两手不怕生地扶住他左右晃动的豹头,突然一股怒气想发泄,她一拳挥向黑豹的右眼。

  阴申霸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么不怕死,敢用人类的拳头袭击足以致命的豹,当场吼声如雷。

  “吼什么吼?你想吵醒全饭店的人,然后叫捕猎大队把你捉到动物园供人观赏呀!”她回以低吼。

  “不用瞪我,谁叫你长得那么像那个姓阴的混蛋,我揍两拳出出气是你的荣幸,不要太感谢我。”

  阴申霸感到好笑又好气,被揍的人又不是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嚣张祥,但看到她眼中有抹泪光闪动,他立即自责的伸出舌头舔舐。

  她一直是那么坚强、独立,是他鲁莽的爱害她落泪,如果揍他儿拳能让她出气,那么,他甘愿须受。

  “去你的,死豹子,不要以为我会心软。”唐弥弥抹抹泪,往他头上一拍,然后拖住他的颈子,丝毫不怕他会伤害她。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他?我应该要非常不屑的唾弃他,用扫把柄鞭打他到皮开肉绽,然后洒盐水再拖到烈日下曝晒成人干。

  “可是,就算晒成人干,我还是好想他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脑袋坏了?也许该去精神料挂号。”

  思念总在分手后。

  人在身边时情呀爱的念个半天她嫌烦,可听习惯了倒也顺耳,一旦习惯成自然,少了他的声音反而不习惯得要命。

  而且一天比一天想念,她真的病得很严重,人家已经有老婆哪!她算哪根葱哪棵蒜去想别人的丈夫?犯贱。

  唐弥弥异想天开的把脸窝进豹的颈项摩拳。“你想我把他杀了做成标本,然后放在房里欣赏,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再想他?”

  豹眼倏然睁大,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这么狠心,居然提出恶毒杀人法,将他做成标本。

  他到底爱上什么样女人?现在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做成标本太便宜他了,而且抱起来没有温度又硬邦邦的,不如把他当成人蛊,每天当他是虫来喂。嗯!我真是太聪明了,回台北后一定要叫紫若教我养人蛊。”

  阴申霸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听到自己的心语,但接下来的盘算更叫他心惊胆战。

  什么是人蛊。当虫来喂又是什么意思。直觉上他认为她太聪明了,聪明到教人害怕,而且开始讨厌起她口中的“紫若”。

  “对了,大豹。咦!好像在叫阴混蛋。唉!咱们不提那只猪,你该不会也是从天上破洞掉下的吧?好巧……”

  唐弥弥搂着黑豹,身体偎靠他温暖又软绵绵的皮毛,不断地数落惹她发火的男人,一再对黑豹喃喃低语,诉说她不曾倾吐的爱意。

  骂过、念过、气过、发泄过,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被温暖包裹的身于起了倦意,慢慢会上眼睡去。

  她规律的呼吸声让阴申霸确定她已沉睡,黑豹的形体缓缓地产生变化,四肢毛爪尽缩成人之手、足,弓起的背挺直,豹尾没人椎骨,突唇往后拉。

  月光照射下,唐弥弥躺在一具赤裸男体的怀中。

  “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叫我如何不爱你。”他宠爱怜惜地落下一吻。

  一旁的黑猫冷眼旁观这变化,丝毫不受影响,依动物本能,它嗅出黑豹即是主人的男人所变身,所以不为所动地偷吃主人的法国面包。

  主人懒散,猫亦如此,实属天性。

  阴申霸抱着失而复得的佳人回到床上,他拉上床单,将两人的身躯紧紧盖住。

  怀中有她,连日来的奔波使体力不堪负荷,他将手一圈,拥着心爱的女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沉沉唾去。

  月,正挂在天空。

  ※※※“咕噜噜,咕噜噜……”

  肠胃蠕动发出的声响,通常人们称之闹空城计,简单来说是肚子饿,平民化说法是“哭天”。

  饥饿感让阴申霸提早醒来,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黑猫旁边有吃剩的半截法国面包,可是他又舍不得怀中的暖玉温香,所以……“嘘——喵喵,把面包叼过来。”

  可耻极了,他竟然使唤一只猫帮他取物,实在是……实在是太颓废了,十足十像他怀中小女人清醒时的懒样。

  猫在夜间耳朵比较灵敏,可它略微抬抬爱因的眼斜瞄一下天大明的窗外,不理会地继续趴伏着,它绝不在大清早“起床”。

  “砰!”阴申霸朝它丢了个枕头。

  唐弥弥动了一下,将身子偎进热源体,没有清醒的模样,可怜的是那只被枕头击中的黑猫。

  黑猫眼中含悲地注视睡死的主人无法替它伸张正义,只能怨恨一双无力抗拒的豹眼,非常不甘心地叼着主人藏私的食物给恶豹。

  体形不如人也就罢了,气势上更是望尘莫及,看来它往后的日子其是多灾多难。

  吃完面包,阴申霸仍有几分不足感,但没先前那么饿,他想到自己赤身裸体,于是又将主意打到黑猫身上。

  “喵喵,去隔壁拿套衣物给我。”

  没错,就在隔壁。

  他一回到饭店就急着找杜经理询问,结果杜经理请假回乡去,他先在路旁拦车载他一程,然后再依饭店给的住址去找人。

  经过一番暴力交涉后,终于找到他要的结果,只是杜经理大概要作一段长假吧!地点是医院。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聪明如她太了解此句话用处,而且彻底实现,谁会料到她躲在隔壁房间里。

  “喵喵,想被K一下吗?”他拿起床头装饰物,威胁动也不动的骄傲猫。

  一猫一人僵持了五秒钟,苦命的黑猫悻悻然从半开的窗户跳到另一侧窗户。

  不一会儿,这只怪猫,不不不,是特异功能猫,竟然由关上的门扇进来,陆陆续续地叼来他的衣物,而且最诡橘的是,这些衣物明显被折叠过,好方便它叼取。

  可……可怕,难道它也和主人一样?诡异得很。阴申霸满心狐疑。

  黑猫故意不将衣物交给阴申霸,弄乱丢到房间四个角落,爪子还划破唐弥弥特意买的纽西兰乳酪,绿眸中邪光四溢。

  接着在前爪沾上乳白色乳酪汁,分别在散落的衣物上跳踢踏舞,以得意姿态抹去酷汁,狂妄地跳上床与脸色微温的阴申霸面对面。

  它一到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据傲神情,而且爪子有意无意在主人脚旁晃动,意思是你再奴役我的话,小心吵醒主人被剥皮的人是你。

  “好,有种。”人被猫威胁,世界快变天了。

  杀死一只猫需要多少力道?阴申霸思忖着。

  ※※※好舒服,今天的床虽然有点硬,但抱起来很暖和,而且有男人的汗臭味。咦!汗臭味!床……抱?

  是没睡醒吧!她在作梦。

  唐弥弥很努力想让自己忘却“梦境”,但鼓动的心跳声不断激破自限的逃避行为,呼吸中有着淡淡的男性体味,那是教她想忘也忘不了的熟悉味道。

  现在她能怎么做?继续装睡?

  眼皮是静止的,心却转个不停,她的脑袋中有千百个诡计在运行,思索该怎么在他臂弯中溜下床。

  “猫儿,逃得不累吗?我知道你清醒了。”呼吸全乱了,他一看就知道在假装。

  很不甘心的唐弥弥勉强张开眼。“你走错房间了,这张床不欢迎你。”

  “没关系,睡对人就好。”他很赖皮。

  “你确定睡对人?我可不是你的‘王后’。”这男人真贼。她不高兴地斜瞪他。

  阴申霸叹了一口气,将她僵直的身子搂贴他光裸的胸膛,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拖下去对她而言并不公平。

  “在南太平洋有个白月之岛,岛上的居民奉豹族为王,在豹王幼年即订下婚约,成年之后举行婚礼是必然之事。”

  阴申霸察觉唐弥弥不安分的扭动,手臂一紧,扣住她极欲摆脱的娇躯。

  “但是在结婚当日,典礼行进中,豹王竟在婚礼中消失不见,然后掉落在一个台湾女子的车上。”

  这时,唐弥弥停止无意义的抗争,安静地聆听稳定的心跳声,阴申霸见状,露出一抹宽心的笑容。

  “起先,豹王纯粹以男人自大的心态想征服台湾女子,但在一再受挫后,他发现连自己都震惊不已的事,他才是被征服的人。

  “猫儿,我被你征服了,彻彻底底被征服,在爱情领域里,我甘心低头。”

  将手环绕过他腰际,唐弥弥口气闷闷的问:“那她还算不算是你老婆?”

  “典婚未完成,当然不算数。”这算不算雨过天晴?他的手指轻抚她露在被单外的肌肤。

  “可是,终归还是得娶她不是吗?”他要是敢回答是,她非一脚踹他下床不可。

  “依照规定她应该是正妃,豹王尚可迎娶四位侧妃……”他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什么?”她愤而推开他而端坐。“你去死啦!也不怕肾亏,回去陪你五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好了。”

  “别生气,猫儿。”阴申霸赶紧安抚她濒临发狂的怒气。“听我讲完,我的意思是规定归规定,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是吗?”唐弥弥稍微缓缓怒气。“五个耶!你会得放手?”她还有一些酸味。

  “别恼我了,真要舍不得的话,我早就回岛,哪会找你找得差点快挂了。”他重新将她揽回怀中。

  挂了?夸张。“少装可怜了,你才找几天,我可没那么好骗。”

  他为之失笑的点点她的俏鼻头。“你知道杜经理有多难找吗?他住在台东山区耶!”

  “噢!”是她“劝”杜经理回家省亲,没想到他会跑到台东去找人。咦!他怎么去的?

  因为不想有万一,她设法打发饭店高级主管暂离职务,重新以假名登记住宿,并买通服务生不泄露她新换的房问号码。

  就在她以为没有那个万一之际,他还是不死心的跑到人家老宅去找,以他霸道、跋扈的个性,她可以得知杜经理的惨况。

  回台北后得拜托蛊女若,帮这个可怜男人加加薪。

  “喂,有点良心好不好?只有噢一声呀!”阴申霸有点哀怨地挤着眼。

  “好吧!我施舍一点良心给你。”她怀疑自己有没有。“你怎么去台东的?‘偷渡’?”

  他无奈地捏捏她的丰颊。“先搭便车,然后就……你看到的那头豹。”意思是变身为豹疾驰。

  骑豹?

  对了,昨晚那头豹呢?怎么不见了?唐弥弥四下扫瞄了几眼,不解地把问题丢给地。

  “我的豹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她顶喜欢那头豹,抱起来很有安全感。

  “你的豹在这里。”他爱死她说“我的豹”那句话中的占有欲。

  “我的豹……”她眼睛瞬间张大,错愕的表情转为好玩,“你是那头豹?”

  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休想。”

  “人家想看嘛!”唐弥弥笑得好贼,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不行。”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爱不爱我?”她故意拉低睡袍,露出纤细的小香肩——色诱。

  “爱。”阴申霸眼中燃起欲火,唇贴上她温热的雪肤轻吻。

  “你的爱一定不多。”她一掌推开他急色的唇。

  “我‘看不到’你的爱。”说完顺势把题施拉回原处。

  想要马动就在地面前吊胡萝卜引诱他前进,而要男人变软弱就让他欲求不满,英雄怎么说也难过美人关嘛!憋而不泄有违人体健康。

  他忍不住呻吟去碰她的身子却被挡掉。“猫儿,你在为难我。”

  “爱不爱?”她坏心地撩高盖住小腿肚的被单勾引着。

  爱,爱死了。可他上次变身耗废太多体力,再加上一得知她消息即趁夜以豹形奔回台中,如果再变一次身,那……唉!哪有体力“爱”她。

  而幸好上次夜太沉,月不明,路上行人又少,他又懂得挑小路走,所以没被当野兽追赶,乘机溜进饭店房间里。

  “猫儿,咱们先来一次,稍后我再变给你瞧好不好?”说着说着阴申霸动手动脚地欲掀开被单扑上去。

  这次唐弥你学聪明了,没等他行动就里着被单滚下床,露出他全然无一物的男性身躯,得意地瞅着他的挫败。

  “阴大豹,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现在换头豹玩玩,二是我穿着睡袍走出这房间。”

  “你敢。”皆目一毗,他的语气沉得骇人。

  “要不要打个赌?”她丢掉被单,手握住门把。

  “我想脱掉睡袍比较有可观性。”她的手作势要拉掉带子。

  恶人嘛!没什么不敢做,只要不存色念,裸体是天地间至高的美。

  “猫、儿——”他相信这个女人真会如她所言,光着身子去招惹是非。“我怕了你成不成?”

  “刚钓上来的鱼总要来个死前挣扎,快弄头豹哄我开心吧!”唐弥弥像看戏的观众朝他勾着指头。

  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快乐,即使自己当了小丑。

  阴申霸很无奈地翻个身,腹部朝下,然后一根一根豹毛冒出赤裸身躯,手掌渐生渐长成利爪,四肢骤成兽足,随即一甩,尾巴在脊椎处摇摆。

  最后唇突一撅,一头活生生的野生豹展现在眼前。

  ※※※“好神奇怪!你是头好可爱的豹,说实在的,你当人好可惜哦!”豹模样比较讨喜。

  阴申霸敲敲唐弥弥的额头以示不满。“你很挑剔,你害我少爱你一次,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iCMS.PageBreak--#

  “是男人就别小家子气,有容乃大。”满脑子色情,只想着胯下运动。

  有容乃大?他的眉一挑。“我记得有人曾说我那话儿太大会弄死人,坚持她‘容量’不够大。”

  “你给我闭嘴。”她恼怒地扯了他一下。“公共场合收敛些。”

  走在中华路和五权路交接点,两人出色的外表总吸引路人回眸一视,尤其是阴申霸类似西方线条的东方脸孔,一双金眸迷人得令女人想取代他身边女子的位置。

  同样的,高雅、神秘,一头飘逸的长发美女唐弥弥,一举一动皆牵引男人的视线,若不是顾忌她身侧高大、英挺的男士,许多男人早就找借口来搭讪。

  不过,前行那对俪人引人注目,身后那只一身黑的大猫一样惹来话题,路人皆畏惧的让路。

  “猫儿,跟我回岛上好不好?”他离开大久了,有些私事必须去解决——譬如揪出陷害他的人。

  施法之人可以轻易算计到他头上,亦有可能对付他其他兄弟,甚至是整个豹族,他不能因一己之私危及族人。

  他怀疑是狐族之人所为。

  “台湾不好吗?而且我去白月之岛干什么。开占星馆呀?”她对“别人”的土地没安全感。

  生于斯、长于斯,她是爱国分子——即使她的家人全移民国外。

  阴申低微笑的按按她的肩膀。“去当我的王后。”

  “王后?”唐弥弥不屑的冷哼。“别开玩笑了,我一定会先闷死。”听说那岛上很无趣。

  她喜欢当黑暗世界的清流,所以选择全市最堕落。

  最邪恶的不夜街居住,当个令人闻名色变的恶人,她才会觉得人生很美好,处处充满希望。

  “岛上科技很先进,绝不逊于台湾,而且你要是无聊,可以生几个孩子来玩。”他已经在幻想孩子的模样。

  瞧他傻笑得像个呆瓜。“少来,想拐我生小孩,万一我生不出来,你才有借口纳妃立嫔是吧?”

  “猫儿,你看我是那种无情的人吗?”他当街给了她一记法式深吻。

  唇一离,唐弥你脑中浮起狐莉儿惨死的模样。“有时你真的很无情。”

  “猫儿,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他举起右手立誓。

  “如果我不能生育呢?你能保证不变心另立侧妃?不要了你是豹王,身系一族兴亡。”

  “这……”阴申霸迟疑了,责任与爱情,孰重孰轻?“何必担心未发生的事。”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白月之岛的律法是你族所定,我可不想成为万中之一。”

  无法选择让他有些愠意。“你不要无理取闹,活像个要糖吃的小孩但要不到糖而耍性子。”

  “你……你说什么?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她生气到极点反而冷静得吓人。

  “爱不是纵容,你不要把我对你的爱当做是理所当然,有时也迁就我一下,老是追着你跑真的很辛苦。”

  “辛苦?”唐弥弥脸色变得绝然。“好,我有一个方法让你不辛苦,咱们分手。”

  头一甩,她翩然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阴申霸被她随口一出的气话震住,余愣了半刻才急着追上去,对面有反光刺目,他伸手挡住额头一瞧,血液顿时凝住,大喊,“不!危险,猫儿,快趴下——”

  唐弥弥根本冷了心,完全不听从他的警告,她加快脚步朝危险近去,突然黑猫咬住她的裙摆使她停之下,一颗子弹射入她的左肩胛骨,她往后倒在阴申霸的臂的。

  “不——猫儿,你不会有事,不要吓我。”他红着眼眶努力做急救工作捂住伤口。

  “我要……回家。”她单手搂着爱猫,口中喃念断断续续的咒语。

  前一刻,路人忙着打电话通知救护车,下一刻,现场只留下一堆触目惊心的血,不见受害者。

  公寓少了一名恶人,似乎冷清了许多,同时少了个斗嘴对象,一切都有提不起劲的错觉,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很想生气。

  满地不知安分的臭蛇还悠韵悠哉的蠕行着,看了十分碍眼,应该提几尾来喂她的小宝贝。

  “唉!好无聊哦!谁来陪我做做坏事?”白紫若觉得脑子快生锈了,转不动。

  暴女妮脾气刚烈,老是花店、会客居两边跑,总没时间和她好好吵上一架。疯子亚又常被她新任总裁扣住时间,想找她去弄个人来玩玩都很难。

  而唯一最空闲的邪算咪咪又被她吓跑了,如今人不知流浪何方,害她郁闷得像大姨妈来过节。

  白紫若好想找个人来发泄胸口问气,可惜她的爱人同志被萨天帮的右护法孟子忻给“请”走了,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呸呸呸!什么归来,她又不是望夫岩。

  “该死的斐冷鹰,你敢放我深闺寂寞,我要去爬墙。”不是每个人都有颓废的资格。

  “嗯——你想爬谁家的墙?”不悦声后伴随着两这闷笑声。

  总算有个人露脸噗!“冷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朝他身后两位跟屁虫扮个讨厌的表情。

  “什么才回来,大嫂,这里可不是帮主的家哦!你应该说欢迎光临。”低沉的笑声愉快的响起。

  白紫若斥了声,“闭嘴,孟子忻,你当我这里是酒店呀!我还没找你算私带鹰出去的帐。”小豺狼。

  “不会吧!大嫂,你用相当严重的字眼,‘私带’?”他转向帮主斐冷鹰。“帮主,你是私人物件吗?”

  自从斐冷鹰爱上恶人公寓的恶女白紫若,原本冷峻。阴狠的戾气淡去,换来的是爱“妻”深切的居家好男人,若非必要,一定坚持带着她同行。

  虽说为了惩罚他爷爷隐瞒腿未残的事实而暂离萨天帮,把一切重责大任丢给老人家,但真遇到需要“年轻人”

  出面的场合,他还是会把老人家请到一旁,自己去处理。

  “子忻,不要害我,你家嫂子在瞪我了。”他可乐于当她随时携带的私物。

  白紫若嘴一扁,不太高兴的说道:“冷鹰,你的兄弟是猪。”她指的当然是孟子忻。

  孟子忻连忙举起手挥挥,“大嫂,你怎么骂自己是猪呢!”

  “孟、子、忻——想试试我的小虫儿吗?”

  “我可没窜改大嫂的意思。”他摆出无辜表情。

  “我是猪,猪的兄弟当然也是猪,猪的老婆还是猪。”

  另一个跟随而来的傻大个丁介鸿搔搔脖子,很可笑的凑上一句,“呵呵!我也是猪吗?”

  众人一听,三人六只眼全瞪他,害他一时不知说错什么话,脸上出现问号,众人无奈的芜尔一笑,化解他的窘困。

  “好了,若若,我知道你很无聊,你看我不是丢下一切帮务来陪你喽!”斐冷鹰纵容地搂搂她。

  白紫若还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人家好想咪咪,我还是第一次将近一个月没和她斗嘴了,好空虚哦……”

  “你……”他被打败了,情人不如室友。

  “大嫂,你真的很犯……啊!我是说有帮主相伴,你怎么还会空虚呢!”孟子忻原想说贱字,但见她眼珠一翻自动消音。

  去他的孟子忻。她瞪他一眼道:“男人是不会了解女人的友谊是建立在互揭疮疤上。”否则何来三姑六婆之说。

  “是、是,大嫂英明,小弟鲁钝。”他忍不住暗自称赞她的怪理由,实在歪得令人快发昏。

  白紫若与斐冷鹰只是形式上的订了个婚,尚未正式步入礼堂,但萨天帮的弟兄已改口喊她大嫂,因为她迟早都得登上帮主夫人之位。

  从此人人畏惧的恶人公寓开始有黑道人物进出,更添加其骇人程度,使原本的“邻居”从一尺距离增为三尺,尽量不去靠近恶人之地。

  “若若,你想咪咪会去哪里?不会当真被我们的恶劣态度给吓跑了吧?”这好像不太可能。

  那个女人的胆色不失屋子里其他三位女子,要他相信她会怕得“落跑”,比看到猪在天上飞还稀奇。

  说到这点,白紫若就气起风天亚。“有阴险小人从中做梗,故意剥夺我的乐趣。”

  要想出各种“追杀”方式,可以活络大脑细胞。

  “这样吧!我让子忻动用萨天帮势力,帮你把斗嘴的对象找回来。”把人逼走,他也是始作俑者。

  “这个嘛……”她觉得这建议听起来好像不错,全省“通缉”。

  孟子忻不以为然地动动眉。“帮主,有这个必要吗?不就是一个女人。”

  不就是一个女人。这句话很扼要,那个女人指得是唐弥弥,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传到白紫若耳中,她硬是拗解成另一番局面。

  “你对我这个女人有意见吗?尽管把不满说出来,我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只是面部表情说着反话。

  “嘿!嘿!岂敢。”他连忙端起伪笑。“神算子她有脚,没有必要专程去‘请’她回来。”

  神算子是他对神其咪咪的简称,这不是赞美词而是讥消。

  “哼!我看你是没本事找到人,自己承认失败我不会笑你是蹩脚货,何必措词推托。”她是明摆着报他。

  明知请将不如激将,孟子忻还是中了许。“谁说我没本事,只要我动动嘴,她马上从天上掉下来。”

  “是吗?”白紫若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用小指挑挑眉尾。

  “别不相信,我……”孟子忻话还未说完,客厅上方突然出现黑影一团,笔直地掉落在客厅正中央。“天呀!这是什么?”

  白紫若跳了起来,好玩的趋前一看。“哇!孟大师,你可以去摆摊子算命,嘴巴可真灵。”

  从背影一瞧,就可知是她家那个不乖的坏小孩,而且最叫她啧啧称奇的是,那个坏小孩居然带了个野男人回来,现在她可不再是弱势族群,有人陪着一起遭受其他两位女侠的耻笑。

  仔细瞄几眼,这男人倒长得不错,很有可观性,一点也不逊于她的亲亲爱人。

  应该说各有特色。

  “她……他们怎么会莫名出现?难道咪咪有特异功能?”孟子忻跟着蹲下来研究,也许真该去摆个算命摊。

  “她是女巫。”白紫若故意危言耸听。

  丁介鸿好奇的看看客厅上方;然后再瞧瞧有些不甚清醒的“连体婴”,脚一踩,似乎踩到水,他低头一瞧,“咦!你们家涂了红色油漆吗?”漆性一定不好,没有粘脚的感觉,八成渗了水。

  “没有呀!我家哪有……红色油漆?”蓦然白紫若眼睛瞠大。“是不是……”她颤着音,不愿说出那个字。

  “血。”斐冷鹰肯定的替她下结论。

  由于男子并未昏迷,仍紧紧地抱住唐弥弥,他们无法看出是谁受了伤。

  她大叫,“快分开他们呀!你们三个大笨蛋,救人要紧。”如果是那个男人就没有救的必要,但是若是咪咪——斐冷鹰以手势暗示,丁介鸡和孟子忻合力分开两人,还差点被发了狂的男子揍扁鼻子。

  “不许带走我的猫儿。”阴申霸悲勃地要拾回心上人,两只强而有力的铁臂从后困住他。

  “冷静点,先生。她需要的是医治不是冲动,你不想害死她吧!”斐冷鹰紧扣着他双臂。

  事实呈现在眼前,受伤的是脸上失去血色的唐弥弥,而不是急得想杀人的野兽。

  阴申霸停下狂性,语带便咽的说道:“救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

  从他凄厉的哀吼声中,斐冷鹰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当日他心爱的女人从阁楼往下掉时,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若不是有人拉着他,只怕他也会往下跳。

  爱上女人的男人是很辛苦的,而爱上恶人公寓的女人更“操劳”。

  因为她们三不五时冒出吓死人的点子,随时考验男人心脏的负荷能力。

  这边是男人对男人的斡旋,那边的白紫若发挥她护士的专业,依照出血处找到伤口,并立刻判断是枪伤所致,而且子弹仍留在身体里。

  “是枪伤。子忻,你快打电话叫天亚回来。介鸿,你到楼上请房东大人下来。”

  两人依言行动。

  孟子忻放下电话,不解地回到她身边帮忙。“为什么不送医院?”

  “来不及了。”她忙着止血,紧压住伤口四周的动脉。

  “来不及?这里离医院比较近,天亚的公司至少要花费三十分钟的路程。”到底谁比较近?她昏头了?

  “不必。”她一面急救,一面解释。“外面道路在施工,车辆不易通行又颠簸,对咪咪的伤势没助益反而有害。

  “天亚的飞车技术无人能及,我断定她大概只要七分钟就可以抵达家门。”

  七分钟?她在说笑话吗?他实在不敢置信。“天亚又不是医生。”天呀!这女人疯了。

  就算是世界顶级的赛车手也不可能只花费七分钟,孟子忻当她急疯了,用错阿拉伯数字。

  “医生救急她救命,不要小觑天亚的能力。”久病自成良医,白紫若相信风天亚。

  信任,维持她们长久以来的友谊。

  “怎么了,弥弥受了重伤?”方奇急急忙忙的从楼上奔下。

  白紫若见着了他,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一半。“大老爷,你快运气护住她的心脉,等天亚回来再取出体内子弹。”大老爷是他们之间的戏称。

  “噢!扶好她,我来运气。”

  方奇乃国术大师,对于气功深有研究,他将气运至丹田,凝聚在双掌上,慢慢送入唐弥弥体内,将她扩散到体内其他器官的血液退出。

  然后以气封住血管穴道,使其血液不再源源流出,保留一丝气力。

  他刚运完功,门口传来机车的噗噗声,大门被一阵冲力撞开,车子被骑士用力一甩,直接撞上墙角而吁吁的喘息。

  “情况如何?”

  这个骑上不是别人,就是穿着套装飞骋而来的雷霆女王风天亚。

  “怪……怪物,她怎么办到的?”孟子忻喃喃自语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不偏不倚正是七分钟整。

  来不及取笑风天亚狼狈的外观,白紫若将唐弥弥的情况详说了一遍。

  “好,我懂了。”她动手撕裂唐弥弥的上衣,将人放在足以容纳一人身长的饭桌。

  “我需要开水、纱布、棉花和孟子忻。”她吩咐着。

  “孟子忻?”

  不只他本人愕然,连在场的人都惊呼,不知他能帮上什么忙。

  “你要他干什么?递毛巾?”白紫若朝孟子忻怪异一瞥,很不屑的问道。

  “他是AB人。”

  AB人。这么解释她了解了。

  白紫若血型是A型、蓝中妮是O型、风天亚是B型,而唐弥弥是AB型,所以风天亚一说AB人白紫若就明了她的意思。

  默契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因为白紫若是护土,所以家中有不少医疗用具,包括她用来装人血的血袋,不过她比较坏心,用直接输血法。

  风天亚取出随时携带的锋利小刀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的下刀,因疼痛而尖声不已的唐弥弥几乎要滚落桌面。

  阴申霸想替她承受疼痛,但只能无助地看着一名窄裙裂到大腿根部的女子灌她烈酒,银亮光芒的小刀沾满喷出的红色血液。

  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子弹被小刀挑了出来,它卡在肩肿骨与胸腔之中,差点危及心脏。

  “房东大人,你的宝贝借用。”风天亚摊开手心。

  她习惯借用,像这瓶烈酒她也是在半路向邻居“借”来——抢。因为家中只有做菜用的米酒。

  方奇取出一向珍藏的玉肌生肤霜。“省着点用,留个小疤比较性感。”

  不是他小气,人救得活就好,那一瓶小小的玉肌生肤霜是位方外高人送他的,他一向会不得替人医治,藏着当宝贝。

  玉肌生肤霜的功用在于生肌去腐,缝合伤口,使伤处愈合速度加快,而且不易留下谈疤,完美得像不曾受过伤。

  费了一番工夫,在方奇心疼的眼光下,风天亚慷地人之慨,在伤口抹上大量玉肌生肤霜,稍做一下善后,便把包扎工作交给正牌护士去接手。

  “我才请一个小时的事假,剩下的工作由紫若来负责,你该知道注意什么吧!”她笑笑抹去额上的汗和血。

  白紫若拍拍风天亚的手臂。“我的护土执照不是拿两只鹅去换的,我会小心不让伤口发炎、不让咪咪发烧。”

  “嗯!那我走了。”说完风天亚即要离去。

  孟子忻突然唤住她。

  “喂!小姐,你不要吓人好不好?至少换下你那一身可怕的衣物。”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去哪里杀人。

  “噢!我忘了。”

  真的急忘了,她回房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赶回公司上班,像一阵风般来去。

  ※※※苍白的脸庞,微弱起伏的呼吸,粉紫色的碎花床单上有位沉睡的佳人——唐弥弥。

  床头前坐着一位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深情男子——阴申霸,他温柔的眼神中涨满浓浓爱意,轻轻握着佳人的小手,感谢上天的恩赐。

  或者是感谢恶人公寓里的女人。

  为情消瘦人憔悴这句话不存在恶人公寓,他被看着三餐定食定量,一到就寝时间就得上床,否则不准他来“探病”。

  剽悍如阴申霸也难敌孟子忻和丁介鸿的左右夹杀,再加上一个斐冷鹰来镇压。

  这样的力量还关不住他,萨天帮可以从台湾黑道中除名了。

  “对不起,猫儿,是我连累了你。”他很后悔没多让让她。

  在萨天帮的全力追查下,他们得知是一名妖野的女子雇用杀手狙击,意在夺取唐弥弥的生命,而他差点得逞了。

  原本杀手颇有职业道德,坚持不肯说出雇用者是谁,但在恶人公寓的三名恶女及房东的“规劝”下,才脸色发白地说出幕后主使人。

  因为此女并未用真名,所以在杀手的描述下他们请人画了一幅大概轮廓的画像,明申霸绝不会遗忘这张脸孔的主人。

  她是狐朵儿。

  嫉妒足以腐蚀人心,造成可怕的伤害。

  “喂!大帅哥,要不要来颗苹果?”白紫若难得好心地分他一颗苹果。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的拒绝。

  他现在哪有胃口吃水果,而且苹果要削皮,他的手没空。

  哼!其她鸡婆。“放心,祸害遗千年,咪咪不是短命人,再看也不会奇迹似的蹦蹦跳。”

  要不是看他痴情一片,老早叫萨夫帮那群痞子海扁他一顿,狂得二五八万的,也不瞧瞧这里是谁的地盘。

  咪咪现在可舒服了,三餐不用开口吃饭,只要几瓶营养剂就饱了,还有傻子帮她赶苍蝇,比慈禧太后还大牌。

  白紫若很没良心的偷偷数落不回口的女人。

  “她叫弥弥,不是咪咪。”

  计较。“你还不是叫她猫儿,我都没有‘纠正’你。”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用点都能通。

  “你的男人不管你了吗?家花香不过野花是吧!”

  这女人欠管教。

  虽然他的心专注在唐弥弥身上,但他们还是相当自动的自我介绍,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过去。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的男人和他一样命苦,全爱上嚣张、跋扈的恶质女子,聊慰他受创甚深的男生自尊。

  有“同盟”的感觉挺不赖的,可互吐苦水。

  她是男人管得了的吗?“姓阴的,要不要试试家花够不够香?我保证花香得足以把你扔出这幢公寓。”

  这时隐约传来细微声响,自恋的她被不齿的虚弱声打断。“谁在放屁?请有点……公德心。”

  “猫儿,你醒了。”喜悦的阴申霸一扫阳阴霾兴奋地抚抚她的脸。

  唐弥弥先是回他一笑,肩上的痛感让她回想到两人争吵的一幕,脸骤然一冷,回避他的碰触,故意忽视他的存在迳自和白紫若嬉闹一番。

  “紫若,你破身了没有?”

  脸色一变,白紫若气恼地按压她伤口上方。“今天天气很好呀!很适合散步。”

  阴申霸不了解她们的友谊,看猫儿被她指一压即痛得拧眉,他不客气甚至是无礼的推开她。

  “不许碰猫儿。亏你还是个专业护土,医院教你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她的男人死到哪里去。

  白紫若不在意地拍拍他推过的地方。“你听到‘病人’哼一声吗?多管闲事。”

  “闲事?”她正在给他杀人的理由。“猫儿是我的女人,她的事归我管。”

  不只是他的女人爱惹事,眼前令人气到吐血的小个子同样是高手。阴申霸在心里沉淀怒气,以免杀死别人的女人。

  “噢!女人。”白紫若笑得好贱,一双贼眼嚼呀膘。“咪咪,你破身了吧?”

  敢用这种口气说话,两人关系匪浅哦!

  “蛊女若,你该去喂虫了。”她不回答这个白痴问题供人娱乐。

  “不急不急,少吃一顿不会死,我比较喜欢看笑话。”尤其是你的。

  好久没和她斗嘴了,斗起来很过瘾。

  “看笑话通常反成笑话。”唐弥弥反唇相稽。

  白紫若眼睛眨呀眨的。“这是你的经验谈吗?对了,这算不算报应?”

  “你……小心我会回你一枪。”她气呼呼的说道。

  “哈!我接招,猫咪小姐。”有来有往才是真人生。

  小别胜新婚。她们这算什么呢?感情历久弥新?

  被她们俩一来一往吵得不安宁的风天亚,一脸忍耐地敲敲门,倚在门口拖着胸斜睨两个大小孩。

  “拜托,两位小姐,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可不可还我一个清静。”早知道就在她的点滴中加安眠药。

  “上班?”白紫若发出怪叫声。“你才拜托好不好?明天是周日耶!”

  “领人薪水就要办事,我没你那么好命,有男人养你。”她是劳碌命。

  其实,她算小有资产,忙碌是想忘了不该再提起的往事,宁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只要你点头,大律师会抬十六人大轿来娶你,所以少在我面前哭穷。”谁不知道红狐狸爱她爱得痴狂。

  风天亚微微一敛眉。“好心点,去睡觉,别害我工作时打瞌睡。”她不谈情论爱。

  “我看你把终身卖给公司,一辈子当老板的专属奴才好了。”工作、工作,嘲笑她是无业游民吗?白紫若在心底嘀咕。

  “有那么轻慢的奴才吗?”唐弥弥深感怀疑。

  听说,只是听说喔!她这个总裁秘书比总裁还大牌,常常违逆总裁的命令任意而为,而且还深受重用。

  上任老总裁对她言听计从,薪水之高叫人咋舌。

  现任年轻总裁则对她莫可奈何,只求她少做点工作以免累垮他,甚至让出总裁之位都成。

  当然这些听说是从赖在家里的闲人口中得知,因为白紫若太无聊了,无聊到挖些人卦来娱乐自己。

  “两位不用再奴才来奴才去,奴才的脾气不太好。”

  风天亚在唐弥弥耳畔说了一句话,然后拉着大嘴巴白紫若回房睡觉。

  ※※※不……不会吧!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悲惨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天在罚她吗?

  “猫儿,你怎么了呢?”

  阴申霸见风天亚在她耳旁说了些悄悄话后,她的脸上苍白一片没表情,他紧张地趋前一问。

  “不要碰我——”唐弥弥冷漠地挥开他的关心,眼神阴郁没有焦距。

  “猫儿。”他知道她还气他当日的犹豫不决。“过去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做了什么需要人家原谅的事?我建议你想认错去找上帝。”她不是告解室。

  此刻的唐弥弥心好复杂,为了风天亚那轻轻的四个字,炸得她迷惑不已,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自己。

  她会怀疑是医学上的错误,但相信风天亚不会拿这等大事来玩她,因为这种事真的开不得玩笑,事关一条无辜的生命。

  “我是大混蛋,大自私,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你,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又伤害你,你打我吧!”

  哼!没诚意。“如果你在肩上开了个大洞还有力气揍人,我必须承认你不是人。”她拐着弯骂他畜生。

  “是,我很坏,等你伤好了我任凭你处置,绝不会有怨言。”只要她消气。

  一直到看到她中枪倒地,他才知道自己爱得多肤浅,自私地只考虑到自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强要她接受不合礼的对待。

  台湾并非白月之岛,他们厉行一夫一妻制,没有人有权因伴侣不孕或生育力不张而纳妾,甚至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在他们的法律是违法之事。

  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她相伴就好。

  大不了叫他兄弟多生几个子嗣来继承王位,他乐得享受没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猫儿。”阴申霸坚决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成,只要不要赶我走。”

  抽不回手,唐弥弥很恶劣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路、桥殊途,各不相干。”

  “不。我不同意,你在气我没给你肯定的答覆,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碰第二个女人。即使你无法生育,我仍然爱你如昔,此世绝不有负于你。”

  “如果我死了呢!”男人的话能听,狗屎都可以吃。

  这次阴申霸毫不迟疑的说道:“我陪你一起死。”

  嗄?!值得深思。“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唐弥弥暗忖,事关一辈子,轻忽不得。

  “我在这里陪你不成吗?”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他还有好多话要倾诉。

  “看到你那张脸我会想到中枪前争吵的那些话,你想让我恨你就留下来。”

  不可否认,阴申霸有些受伤。“好吧!多想想甜蜜的事,还有,我爱你。”他在她唇上轻点一下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风天亚的话飘入她脑海。

  你、怀、孕、了。

  “启禀二殿下,北边二号矿场发生暴动。”

  “启禀二殿下,南边有人聚众滋事。”

  “启禀二殿下,西方狐族要求平等权。”

  “启禀二殿下,东方发现不名船只出没。”

  失去豹王主控的白月之岛,近日来灾事连连,人心惶惶终日,弥漫不安气息,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一事接着一事不停止。

  身为代理豹王的阴申泽一个头两个大,解决完一个问题后又是一个问题出现,问题似乎永远难在那,让他疲于奔命。

  他由先前代理豹王职务的新鲜感到渐渐感到沉闷,然后头痛的希望大哥快回岛,现在则开始后悔身为老二的可悲。

  其他几位王弟根本不管事,他常要一人忙数人的工作,再加上狐族这些时日的挑衅行动,他不由得佩服起大哥的能耐,豹王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豹刚,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启禀二殿下,矿场工人已安抚了,闹事的全关进大牢,另外还查扣数艘船只上的违禁品,就是狐族太难摆平,他们要求太不合理。”

  噢!“说来听听。”他倒想知道狐族在耍什么把戏。

  “他们要求平分岛上资源,不接受次等公民的对待,甚至想……”豹刚有些愤慨地停了一下。

  “想什么?”

  “想拥有岛一半的主控权,另立其族上位者为王和豹族相抗衡。”他们太不自量力。

  阴申泽冷笑的说道:“凭他们也配和我们谈条件,狐族人民不过是豹族的一半人口,竟敢开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天真有余,思虑不足。

  狐族人一向安逸恶劳,全赖豹族人的施舍,若真让出一半主控权,只怕他们也无力生存,早晚败坏另一半资源,然后再延着脸回头乞求。

  豹族天性凶焊,小小狐族岂能挡,阴申泽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要求,岛上除了豹、狐两族,还有少数种族存在,他不会枉顾他们的权益。

  并不是豹族不愿给孤族生存空间,而是他们贪婪、狡桧的野心叫人无从信任。

  “豹刚,新婚期要你如此忙碌,实在很过意不去。”他有些内疚。

  “这本是属下职务,二殿下言重了。”豹刚暗忖,新婚?娶一个不情愿的妻子,实在没什么好高兴。

  唉!为难他了。“云儿还好吧?”

  “除了郁郁寡欢些,大体上还不错,大概认命了吧!”同样,他也得认命。

  并非豹云儿不够漂亮,而是他欣赏拥有豹族特质的女孩,贞烈、果敢、强悍的女子才足以持家。

  而她?唉!只适合养在深闺里让人服侍。

  “多偏劳你了,若非大哥执意要退婚,也不会弄成今日这番局面。”他顶埋怨阴申霸丢这个烂摊子给他背。

  原本地对狐朵儿的话有所质疑,特地委托台湾的征信社去调查,结果根据传真报告书传来消息,大哥身边确有一名美丽女子相伴,甚至为了她将一名饭店经理打成重伤送进医院。

  就是这一点反常,他才相信狐朵儿的说词,因为大哥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可有可无,如今好尊降贵为一名女子出手,可见此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凡。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征信社的报告提到一幢公寓就没下文,经他去电询问再三,仍是不知所云。

  可惜事情一件接一件困住了他,不然真想飞去台湾瞧个仔细,平凡的公寓会令征信工作受挫?

  “二殿下,长老们仍对王不满吗?”

  “唉!那些老家伙。”阴申泽摇头叹息。“他们拒绝出席长老会议,以抗议大哥悔婚一事。”

  “事已至此,抗议似乎多余。”豹刚一向忠于豹王,对所谓的长老仅抱持礼貌性的尊重。

  “豹族正在多事之秋,要他们出点主意个个拿乔,不知道他们还当不当自己是豹族人。”

  豹刚神色凝重,犹豫了一下说道;“需不需要我和宰相大人谈一谈?”怎么说也是翁婿关系。

  因为是的云儿的宰相父亲带头闹,今日长者们才规律法为无物。

  “不用麻烦,他们是欺我无实权,若是大哥在此,他们哪敢吭气。”

  “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爽朗的笑声传进只有两人的寝室里。

  “大哥!?”阴申泽惊讶得阖不拢嘴。

  “王。”豹刚虽诧异,仍恭敬的行礼。

  阴申霸乍然出现在其弟私人寝宫中,可谓骇人眼界,他对自己近乎神迹化的出现感到得意。

  “收起你们脸上可笑的表情,豹族尊贵的颜面全让你们丢尽。”两个木雕傻子。

  阴申泽连连眨眨眼皮。“真的是你,大哥。”

  “据我所知,母后并未生育双生子。”明申霸开着玩笑,不似平日严肃的模样。

  “你……你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可是你一定不是我兄长,他怎么会有幽默感。”那比竹子倒着长还困难。

  “噗味!”

  在阴申霸高大身躯遮蔽后,有银铃般轻盈笑声溢出,惹得阴申泽和豹刚面面相觑,以为寝室有不干净的东西侵入。

  阴申霸看见两人的神色不定,才好心地为他们解除疑惑,免得某人认为豹族出白痴。

  “猫儿,这不好笑,他的话不代表本人言论。”阴申霸身一移,露出紫色小影。

  两人看得眼珠子快掉下来,并不是她长得美若天仙,教人惊艳得说不出话,而是她那一身打扮。

  一袭类似泰式削肩紫色系长施直到脚踝,长发梳至头顶涡旋处扎个马尾,银色发饰别在束口处,额前环着垂吊的紫水晶坠子,两侧各有六颗粉红水晶。

  一绢淡紫色薄巾,围住姣好的容貌,双眸四周抹上深紫色眼影,一身的紫再加上她胸前环抱着诡异的大黑猫,给人感觉很妖邪。#--iCMS.PageBreak--#

  说她像吉普赛人,不如说是莱茵河女妖。

  “令弟比你可爱多了。”

  侮辱,绝对是侮辱。“男人不能说可爱,我允许你赞美英挺、帅气、俊逸。”阴申泽大言不惭的自夸着。

  “他的确是你兄弟,一样自大、不知耻。”唐弥弥不屑地嗤鼻一哼。

  “你……”他正想教训她出言不逊,被大哥一个手势阻止。

  “泽弟,她会用咒术,得罪她的下场可是很悲哀,不要怪为兄没警告过你。”这女人在什么地方都不懂收敛。

  咒术!?那不就是……“女巫?”嗯!满像的。

  “我若是女巫,第一个把你变成蝙蝠,然后熬成蝙蝠汤。”死小孩,敢叫我女巫,活得不耐烦。

  阴申洋信以为真,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踩两、三步,虎口自然按摸脖子三寸地方,生怕变成汤中的死蝙蝠。

  唐弥弥失望地摸摸黑猫的背。“我现在知道为何他当豹王不受尊重,孬种。”

  “你敢说我孬种?”一被激,阴申泽横眉竖眼的像头发怒的豹。

  “你不懂事实就是事实吗?吼声大不见得能扭转事实是事实的事实。”没断乳的娃儿,敢凶我。

  什么事实是事实,他被搞胡涂了。

  “好了,猫儿,你饶过他一回吧!”阴申霸开口为其弟求情。

  人家的家务事,她不屑管之。唐弥弥抱着黑猫,神色倨傲地绕过有点惧意的阴申泽,直接坐在寝居光洁的阶梯,眼神轻蔑地玩弄猫毛。

  “大哥,你打哪弄来的怪女人?嘴巴恶毒得很。”

  阴申泽小心地偷瞄一眼。

  阴申霸不悦地坐上豹刚端来的椅子。“不许如此说她,猫儿是你未来的大嫂。”只是佳人未点头。

  本来念及她重伤刚愈,有意在台湾多传些时日说服她点头,但斐冷鹰在追查伤害猫儿的儿手时,顺便查了白月之岛。

  因此他由斐冷鹰那里得知岛上现今的情况,在风天亚的“暗示”下,他怕一回岛就发现佳人乘机溜了,所以软硬兼施逼她随他回岛。

  不过,她有飞行恐惧症,只好用老招——光术。

  “就是她?”阴申泽快吓掉下巴。“不会吧!大哥,你为了她出手打人?”

  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狂霸如豹的大哥疯狂,为了她甩掉柔媚的狐朵儿、处死妖饶艳丽的狐莉儿,实在叫人狐疑。

  “你怎么知道?”阴申霸及时捂住阴申泽的嘴,生怕被唐弥弥听到。“不要在她面前说你曾查过她的底。”

  猫不喜欢被窥秘,否则惹恼了它,弓起身子抓得偷窥者鲜血淋漓。

  “大哥,你干么要低声说话?”害他也跟着压低声音像小偷。

  对喔!被那群恶质女人整惨了,忘了已回到自己的土地上。阴申霸好笑地摇摇头,恢复豹王的雄气。

  “豹刚,你去查狐族是否有人会使巫法。”他不允许有人在白月之岛施法害人。

  豹刚才刚要开口,阴申泽快语的说道:“大哥,你的女人狐朵儿之父就是巫师。”

  “是吗?”眼一沉,杀气浮现在阴申霸周身。“把狐朵儿和她父亲给我提来。”

  “为什么?你不是还命令她回岛来传话,要我暂代你的职务?”为了这句话,差点累死他。

  “我的确有要她传这件事,但是……”他骤然迸出杀气。“她不该买凶动我的女人。”

  女人?阴申泽突然闪过怪异思潮。“那……大哥,你有没有要她代传旨意,退掉和豹云儿的婚事指婚豹刚?”

  当事人之一的豹刚也屏息聆听。

  “这等大事我岂会敷衍了事,我是有解除婚约的意思,但一定会请求长老会谅解,绝不会委任他人传话,那太不尊重本族宰相,你们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谎言才是。”废后是大事,他不会草率了事,因为过错在他。

  阴申泽闻言脸色大变,羞愧之色爬上泛红的脸皮。

  连豹刚都一脸错愕,不知该怪天意捉弄还是人为疏忽,因为他在结婚当日就占有了豹云儿的处子之身。

  光看两人阴暗不定的表情,他心里有谱了。“豹刚,你不要自责,我本来就属意你和豹云儿。但是,泽弟,休你荒唐了。”

  豹刚听命行事他不怪罪,表示他的确忠心为主,倒是泽弟思虑欠周详,随意听信外人言而胡乱指婚。

  “对不起,大哥,是我不办事理而得罪长老们。”

  真糟糕,误估狐女之言。

  “唉!算了,反正迟早都得面对难堪的一面,我们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些是老太倚老卖者,非大刀阔斧整顿一番不可。

  “可是……”阴申泽有些罪恶的看看豹刚。

  阴申霸挥手要他不要再提,虽然很对不住云儿,但他真的松了一口气,不会再因云儿而惹猫儿生气,她发起怒时真教人畏惧。

  她不会对他大吼大叫,甚至威胁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选择忽视,把人当隐形人,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被所爱之人视同不存在,对他而言是最痛苦的处罚。

  “最近岛上出现不少事端,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所为,我们商议商表……”

  小型会议在阴申泽寝宫召开,他们一一讨论对策,设下陷讲捕捉猎物,并准备逮捕狐朵儿父女,杀之以示惩戒,警告其他人匆蹈其覆辙。

  “嗯!可不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唐弥弥坐着大无聊,很想找些事玩。

  明申霸纵容地朝她摊开手,她就大方地坐上他的大腿,并取下面巾,她觉得有些闷热。

  “哇!你长得很漂亮嘛!干么故作玄虚地蒙上脸,活像舞娘……呃!阿拉伯公主。”大丈夫能屈能伸,阴申泽大方的赞美地。

  唐弥弥微露雪齿。“阿豹,咱们来玩游戏好吧?”

  “玩游戏?”阴申霸最怕她说这个。“猫儿,我已经老得玩不动游戏。”

  她狠狠的瞪他,一副嫌恶的表情,他只有高举双手投降。“好好,你打算怎么玩?”

  阴天马上变晴天。“你不要以‘逮捕’这个名目,而是以豹王痛失所爱极需抚慰召他们父女前来,然后……”

  她说得愈起劲,其他三人脸色愈臭,恨不得不曾认识远个邪恶至极的女人,如此设计他们,好似他们是演技精湛的奥斯卡金像奖男主角。

  头一个叫暂停的是她的亲密爱人。

  “不行,猫儿,你明明健康无虞,我装不来心碎欲裂的表演。”尽挑高难度考验他。

  “是吗?要不要我死一次给你看?”唐弥弥说得语气轻柔,每个字却都叫人心寒。

  “你……唉!我尽量。”他已经受过一次折磨,那种椎心之痛比中巫法还难受。

  阴申泽本想跟进抗议,但看到大哥一脸挫败的鸟样,他决定明哲保身,以免受邪风波及。

  因此在两位豹族尊贵王族应允之下,豹刚变得职轻言早,没有异议,反正也不太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于是——一场游戏开锣了。

  ※※※再一次踏入豹王寝宫,狐朵儿暗藏喜色,但表面装得镇静,随着豹刚脚步款款移动。

  除去了一切碍眼的女人,她的野心不只是重新当豹王的宠姬,而是独占豹王的身心,成为第一个为后的狐族女,光耀狐族。

  她以美色扇动各族群闹事,有意和狐长者们谋夺豹族大权,狐族被欺压得够久,也该扬眉吐气一番。

  “侍卫长,王的精神如何?”她暂时与他虚应,以得知有利条件。

  “很糟。”豹刚公式化的回答。

  “王喜欢的台湾女子真的死亡了?”

  “是。

  “她怎么死的?”她假意问道。

  “枪伤。”

  “噢!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来不及接受王的怜爱,难怪王要伤心欲绝。”真是死得好。

  与她相处几分钟,豹刚觉得自己真幸运,虽娶到心中别有所爱的妻子,但至少不会工于心计,城府深得教人厌恶,尤其是摆出虚伪的惋惜相,眼底却是明显的笑。

  “你自己进去。”他偷偷吁一口气,他的角色只演到这,再来就该去收网。

  “嗯!”

  狐朵儿略带得意地抚抚裙褶,将肩衣拉下露出整个酥白的香肩,乳房往中间挤压,露出迷人的乳线。

  “王,朵儿来服侍你。”

  绕过屏幕,狐朵儿满意地看着一地零乱的酒瓶,二殿下正极力劝酒,一见到她来,马上欢欣的拉着她的手来安慰豹王。

  “来来来,尽量施展你的勉力,让大哥忘记已死的女人。”阴申泽一副释然的表情。

  “是,二殿下。”狐朵儿走向“憔悴”、“削瘦”的豹王。“王,朵儿陪你喝,醉了就不要想太多。”

  阴申霸忍受她一面抚触他胸口,一面挑逗着舔吻他的耳垂,心里大骂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让他享受非福的艳福。

  她不介意其他女人摸他,他反而吃味她不嫉妒,让他很不是滋味。

  “你是……莉儿还是朵儿?”他故作醉酒不明。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调甜腻说道:“莉儿已死了,我是你最喜爱的朵儿。”

  “朵儿?”他捧起她的脸细瞧。“对,你……你是朵儿。呃!不对,你是不是告诉我泽弟……我处死莉儿?”

  狐朵儿连忙灌酒。“这……王还想着莉儿做什么,由我服侍你不好?”该死,她不允许他心中有别人。

  狐朵儿心中盘算着要如何灌醉他,然后和他发生关系再伪装怀有身孕,自古以来狐女一向无法生育豹族子嗣,所以入主不了王后之位。

  一旦有子嗣为凭藉,他不娶她都不成。

  “你?”阴申霸开始借酒装疯。“你是我的宝贝弥儿是不是?我知道你没死,你怕我乱碰其他野女人,所以回来陪我。”

  “我不是弥儿。”她气得大叫。

  “弥儿乖,你讨厌朵儿,我就下令把她杀了,然后丢到海里喂鲨鱼,这样你是不是高兴了?”这些是他说给躲在密道的女人听的。

  狐朵儿气得快发疯,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要杀她,一时怒火冲天,殊不知阴申霸之所以对她搂搂抱抱且唤她弥儿是因为她不是他的猫儿。

  “弥儿死了,我是朵儿,最爱你的朵儿。”她将唇凑上去欲挑起他的欲火。

  他不想牺牲得太彻底,一把推开她大吼,“弥儿没有死!她在台湾等我,我要去台湾找她。”

  他摇摇晃晃地想往外走,狐朵儿飞快地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舌头在脊淮舔滑,意图点燃他的欲望。

  “她死了,真的死了,你去台湾也找不到她。”

  阴申霸受不了她一再重复死字,一想到唐弥弥差点为她所害,怒火如山洪爆发,一个旋身将她甩出去。

  “谁说她不在了?你有亲眼看到吗?在这世界上,我只爱她一人,我爱她,其他的野女人全给我死到一边。”

  我爱她。这句话掣垮了狐朵儿的自信心,她好恨,恨他竟在此时开口说爱一个死去的女人,嫉妒让她忘了全盘计划,脱口说出——“你爱她又如何?我已经叫人杀了她,我要杀光你身边所有的女人,什么莉儿、弥儿的,我一个也不放过。”

  “有胆你再说一遍!”阴申霸的眼神恢复清明,可惜她太沉溺于报复的快感而无所觉。

  “你以为莉儿是不小心被车撞的吗?是我看准时机推她去送死的。而弥儿,哈哈……五百万,只要五百万就可以买她一条命。”

  听到此,阴申霸再也无法隐藏很意,即使剧本没照唐弥弥所编排去演会让她气得跳脚,他仍顺着心意而行,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你该死。”

  喉咙传来剧痛,狐朵儿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挣扎着要扳开令她窒息的巨掌,她的呼吸就快要停滞,忽然有女声介入,颈上松了手。

  “你敢给我乱改。”唐弥弥本来欲叫阴申泽再去插一脚,结果被他弄乱了。

  看到活生生的唐弥弥出现,在垂死边缘的狐朵儿知道她被设计了,傻傻地说出自己的罪行,眼神倏地转成恨意射向唐弥弥。

  “你骗我。”

  她的声音虽不够响亮,但和阴申霸争论不休的唐弥弥听得很清楚。“有人规定我不能骗你吗?”

  “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她好恨好很。

  她耸耸肩,一副很遗憾的神情。“子弹没打到要害,真抱歉。”

  “猫儿。”阴申霸大手一捞,把她锁在怀中。“嫌我操心得不够多吗?”还敢一脸遗憾。

  这时豹刚走了进来。

  “王,一干滋事者己全逮捕,他们招出了主谋者。”他着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狐朵儿从他眼神中看出,一切计划皆功败垂成,她不服输地将过错转嫁在唐弥你身上,手指适时摸到阴申霸做戏用的空酒瓶。

  狐是狡猾多诈的。

  “王,朵儿知罪了,请念在昔日旧情故我一马,朵儿一定会痛改前非,绝不再伤害任何人。”

  她哭泣着爬近相拥的两人,眼一利,举起藏在裙下的酒瓶往唐弥弥脑门击出。

  这次,豹适时发挥灵敏度,阴申霸带着怀中佳人旋了半身,一拳将不知悔改的狐朵儿挥向往身,随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带下去,和一干造反者处以极刑。”

  回廊风铃叮叮当当的摇曳着,随风起舞。花间流蝶似醉还瞑地戏弄追逐,卷起白浪花儿相偎。

  曾经何时,美景已易主,教人如何不感慨。

  带着惆怅和落寞,豹云儿再次面临空荡荡的心,不由得轻叹惜爱使自己被困在死胡同里,半点挣扎之力营显多余。

  嫁给豹刚虽非所愿,但他刚直、木呐的忠心下,有一颗体谅、宽大的心,即使不爱他也能平和相处,做对相敬如冰的夫妻。

  “云儿。我只能带你到这里,再过去是禁地,王不许男子进入。”豹刚轻推了她一下,“嗯!我知道。”对他,她总有无数歉意。

  并非不甘心,而是想见见掳获豹王之心的女子,以何等姿色、风情打动冰封的狂霸男子。

  豹刚知她仍对王留有余清,为断其不能存有的妄念,他成全她的请求,私自将妻子送进唐弥弥居住的别馆。

  他没多停留,简单交代一些王刚立的新规矩后随即离去,豹云儿踌躇了片刻,毅然决然的踏人易名的数猫居。

  正嫌无聊的恶女逗着猫,远见一名气质脱俗、高雅的大美女朝她走来,光看那一身装扮,就知非官中待女之类,大概是送上门的“玩具”。

  “你是王心仪的女子?”豹云儿有些困惑、无措,仍说不出王深爱之女子这句话。

  她绝对不算是绝美,至少王先前宠幸过的狐族美女才具美女的资格。

  而她竟坐在沙上和猫……玩耍?豹云儿十分同情被她在背脊绑上乌龟的黑猫,而且在尾巴上还打着七、八个蝴蝶结。

  听出她口中的迟疑,唐弥弥倒是无所谓的问一句,“什么叫心仪的女子?这种文彦诌的说法很俗气。”

  “啊——”她诧异地掩口。

  “我是占星师唐弥弥,你呢?”她拿着一根小树枝戳戳黑猫的耳朵。

  “豹云儿。”占星师!?那是什么行业?

  噢!原来是她,看样子不像来踢馆的。“我会算人的一生命运,要不要我替你解上一解?”

  豹云儿摇着粉嫩的脸。“不用了,我的一生……逃不开。”她了解已无退路可循。

  “你太灰色了,一生操之在自己手中,没有什么东西是逃不开的,除非是自缚。”愚忠。

  自缚?“你不懂,女人一旦失了心、认了命,就是一具空的躯壳。”她的心仍不时发疼。

  唐弥弥摇摇头,“悲观。心不儿就去找、去挖、去抢,天底下没有认不认命这种苦情剧,亏你还是豹中贵族。”真失望。

  听说豹族女子勇敢、善战,能力不逊于男子,自幼即养成独立、自主的强悍个性,而她的个性像红楼梦里的袭人,只懂得顺从。

  豹云儿先是为她大胆的言词而心一惊,继而苦涩的自艾,她的确不配身为豹女。

  “言之容易行之难,你不是就被王强留在官中。”

  象牙塔待太久了吧!“咱们来打个赌如何?”太……太瞧不起人,她会被强留?滑稽。

  “打赌?”

  “赌我可以在瞬间消失在你眼前。”该回家了,这里部没人陪她练舌功。

  “那怎么可能?”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豹云儿打心底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呕……”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口,唐弥弥干呕了几声才平复。

  “你……你怎么了?”这情形她好熟悉,婶娘有孕时也……有孕?她蓦然张大眼睛。

  要命,临走还搞飞机。“豹刚人虽钝了些,但是个有责任心与荣誉感的男人,错过他是你的损失。”

  豹云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直想着她若受了孕,将是豹族几百年来,第一个外族人受孕的特例,这个消息得快点告诉王——这时,她已释怀地要找人。

  一抬头,她茫然了。

  人呢?

  “唐、弥、弥,你这个死女巫——”白紫若的咆哮声吓坏天上飞翔的麻雀,差点集体向地面自杀。

  而她口中那个死女巫还代闲地半趴在专属座位,啃着香甜多汁的红苹果,饶着二郎腿看八卦周刊。

  朋友是做什么用的?当然是互相陷害。

  己所不欲,就要推己及人。有福自己享,有难大家一起当,找个垫背来陪着当笑话也不错,分散“风险”。

  “你又做了什么惹她发火的事?”难得清闲的风天亚泡着熏衣草花茶,闻着香气。

  “当然是好事,难道我会害她不成。”手一伸,唐弥弥抢过风天亚刚泡好的熏衣草花茶。

  孕妇有些东西不能碰,她变得颓废不已,连端个茶、奉个饭都懒,可胃口奇佳,一点也不受孕吐之苦,整个人膨胀……丰腴了许多。

  “你的好事是单指某一人吧!我想那只飞禽王会致感谢函给你。”风天亚在心中淬了句,真是缺德得好玩。

  “唉!却之不恭,却之不恭。我只是看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小虫儿不用有点可惜而已。”物要尽其用嘛!唐弥弥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看她这次气得不轻,小心她会杀了你。”危言耸听是人之常性,风天亚也不例外。

  “谁甩她,她最近受到的滋润太多,需要吐点口水消耗一下。”负负得正,气得平衡。

  不能怪她使坏,好东西要有好朋友分享,自己带头走,总要找个“球友”,友谊赛才打得起来嘛!蓝田种玉不好用在两位等着涨价的未婚室友身上。

  其实她也不过是告诉斐冷鹰,紫若蛊房左上方有褐色小瓮,养了一只很可爱的欲蛊,有空去看看它,打打招呼,顺便留下一张驱蛊的小纸笺。

  是他太没有礼义廉耻,用这一把提早过洞房花烛夜、她何罪之有?顶多判她多嘴之罪吧!

  不过,台湾律法有这条罪责吗?

  欲蛊,顾名思义即是欲望之蛊,驱其蛊于食物之中入肚,若末行男女含欢之体,腹热如炬、淫浪四荡,无人能抗其需索。

  紫若就是这样被斐冷鹰给设计,事后他可以推说她强行求欢,他为了爱她不得不被迫和她发生关系。

  看,多方便的借口,这得感谢她的英明。唐弥弥十分得意今年的最佳作品。

  “天亚,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一事?”此事她搁在心里头闷了好些天,先前有头豹在身侧她不方便问。

  毕竟那时怀孕日数才十四、五天,连个怀孕迹象都不得见,她是从哪里看出?好疑问喔!

  风天亚笑着回答,“是咱们亲爱的大老好房东大人告诉我的,当日你中弹时,他运气替你护住心肺,随手把了一下脉。”

  “的确够奸。”唐弥你把苹果核扒进喝剩的花茶玻璃杯里,因为垃圾桶太远——要走三步。

  这女人太嚣张,风天亚不动声色的倒掉被“污染”

  的花茶,偷偷加了一点醋;重新泡了一杯花茶放在她触手可及之处,懒人嘛!

  “对了,你家的豹准备放牛吃草,不打算来台领回失物?”有点反常。

  她倒希望他被事纠住,不克前来逮她,最好等小孩落地最适当。“我已经把他登报作废了。”

  “舍得?”

  “哈!有舍才有得。”她指指舍去之后肚中那个“得”,随手拆开一包苏打饼猛吃。

  她压根不信他会无动于衷的待在白月之岛,平时只要超过一小时没见人就臭着一张脸,哪有可能整整一个礼拜没消没息。

  焦急、恐慌、害怕、嫉妒,这些情人分别的小症小状她一样缺乏,因为她太了解独占欲强的他。

  八成在做长期战争的准备。

  “说得真优闲,你老公和紫若她老公不同,人家可隔了一片海洋,你等着当弃妇吧。”一道气愤声传来“中妮。”噢!“度”完假回来了。

  “暴女妮!”哼!开口没好话。唐弥弥翻了个白眼。

  蓝中妮丢下大包小包土产,不客气地往唐弥弥两颊肉捏去,十分生气地想捶她肩膀,后来想起老一辈的人说怀孕不能拍肩膀,不然孩子会流掉,所以改捏她的手臂。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女人,几时交了个野男人也不带来给我评鉴评鉴,现在连个野种都有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真、真难听。“喂!你给我搞清楚,是谁有家不归去认个干爹什么,跑到人家的花田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你知不知道花店一天不开张少赚多少钱?至少我还带个球回来给你瞧,没有从此葬在那个小岛你就该偷笑。”死女人,捏那么用力。

  还好她的豹不在,不然会心疼得把暴女妮打成包子泥做成馅饼。

  羞愧之心不存在恶人公寓。蓝中妮恶毒的说:“你去葬呀!我带十字搞去挖尸,顺便叫你儿子在上面吐口水。”

  “抱歉,我要生女儿!”女儿贴心,儿子难管教。

  “凭你。”蓝中妮一副“你在说天方夜谭”的表情。“别生蟑螂、老鼠就不错。”

  “笑话,我要生得出来,你等着收门票谦钱。”

  收门票?“你在说什么鬼话?”

  唐弥弥用你很笨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人生蟑螂不算是鬼话?到时候我将他公开展览,不就可以坐收门票。”

  前提是,人真的生得出蟑螂。

  “这种缺德钱你也敢赚?‘贩’婴。”贩售婴儿供观赏以敛财。

  “为什么不敢?有这种小孩要花多少钱,我总从他身上捞回本。”现在钱难嫌。

  蓝中妮真是败给唐弥弥了,她忍不住朝天花板翻翻白眼,有这种母亲,这个孩子的将来堪虑。

  “来,中妮,喝口茶润润喉,不然你会被她的谬论气死。”这次风天亚换泡普洱茶。

  经她一提醒,是有点口渴,蓝中妮习惯性要拿玻璃杯饮,风天亚以孕妇之“专用”而搪塞,另递给她一杯泡好改用玻璃杯装的普洱茶。

  “奇怪,最闲的女人怎么不下楼见客?她是生疮长脓见不得人是吗?”蓝中妮觉得少了一只桌脚。

  知情的两人相机一笑,她的确没脸见人,至少在她身上那些吻痕、齿痕消褪之前。

  “你为什么不干脆说她在坐月子?”唐弥弥是思已及人。

  包得密不凄风,足不出户,活像坐月子的产妇。

  蓝中妮笑得相当讽刺。“你在说十个月后的自己?”

  风天亚不慌不忙的补充,“是九个月不到。”

  “才一个多月呀!”蓝中妮兴味十足地摸摸她的扁扁平腹。“你家老爷不会连这个也不要吧?”

  “只要她家老爷知道她肚中多了块肉。”风天亚狡黠地一笑,往她小腹一溜。

  人家怀孕是巴不得找个男人来当替死鬼,可这小姐正好相反,她是日日夜夜祈祷天灾人祸,好终住孩子的爹来认亲。

  别人是渴望有个山来靠,她却立志要移山,做个独立的新时代女性。

  有性、有爱、有孩子,不要婚姻。

  唐弥你是“不幸”之人,看这两位“幸福”人十分不顺眼。“两位,要不要来陪葬?”

  “不要。”两人齐摇头。

  “哎呀!不要挣扎了,我这条鱼都离了水。”口好渴,润个喉吧!“你们……嗯!这……这是什么茶?”

  好酸。

  茶一入口,那股酸气让她连眉都酸了,这可不是酸梅茶,它……酸毙了。

  此问最乐的莫过于风天亚,她笑得最开怀。

  有仇不报非恶人,孕妇如是罚。

  “吃醋有益健康,你都不吃醋,害你家老爷一直吃醋。”可怜的男人。

  “风、天、亚——”

  而这可怜的男人正因在蛇阵中,上次他在这里住了些时日都没瞧见半尾无足动物,怎么今日聚集了一大堆蛇,而且全是有毒的?

  既要提防毒蛇的牙,还要一步一步往前移,险象环生,如履薄冰,若不是急着我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除之为快。

  气死了,这些蛇是人养还是天生的?

  就这样,阴申霸还没见到孩子的妈前,就先积了一肚子怒气,再见到她一脸无忧的和人打趣着,饱受相思之苦的地哪堪这等欢迎仪式。

  “唐弥弥,你敢带着找的孩子开溜。”

  他的吼声虽吓坏了“街坊邻居”,但客厅中的三人依旧谈笑风生,状似优闲地吃着小蛋糕。

  而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连瞄他一眼都没有的说道:“早呀!我以为你死了。”死在公事上。

  看到她无所谓的表情,阴申霸有一线恐慌,莫非那人说得不假?

  心中一火,他恶狠狠的握住唐弥弥的手臂,“说,那个男人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男人?”唐弥弥不解地眨眨眼。“你脑袋被牛踩过是不是?什么男人?”他要杀谁?有毛病。

  “不要再跟我装蒜,有人说你打算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他绝不饶恕敢动他女人的家伙。

  有人说?她扫扫风天亚,再看看蓝中妮。“那个人是谁?”是谁在摆她道?

  她首先想到这屋子里的女人,她们心眼小得连针都挑不起,嫉妒她日子过得太惬意。

  “谁?”阴申霸顿了一下,说不出所以然。

  “人证呀!栽败要有可信度。”笨蛋。

  他掏出上衣口袋的相片,理直气又壮。“这是物证,你快把他交出来,我要宰了他喂蛇。”

  慵懒的唐弥弥勉强移了一下身子看证物,风天亚和蓝中妮揍热闹地想看她的奸情。

  三人一瞧,脸色变得很古怪,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人哄堂大笑,笑得阴申霸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在笑什么?”

  唐弥弥不想回答这个垃圾问题,风天亚则认为她不适宜回答、所以这个问题由笑到捧腹的蓝中妮来回答,她指指照片搂着女人的男人。

  “他是我们“大家’的朋友红狐狸,而他的最爱的确是这个屋子里的某个女人……”

  “某个女人?”阴申霸气得要命又觉得不对劲,好像……蓝中妮好后悔去度假,错过这么好玩的一段。“他爱的是天亚啦!好可惜哦!不是你的女人。”真想看他们厮杀。

  嗄?!是他吃错了酸。发错了脾气、怪错了人?这……他满脸傀疚,不太好意思地松了松手,心疼地揉揉他刚用力握住的地方。

  “猫儿,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鼻子、小眼睛的我计较,我不是有意要误解,而是有人说……”

  “又是有人说,你没长脑呀!”还是个豹王呢!不懂得前车之鉴。唐弥弥瞪着他。

  狐朵儿假传圣旨之事刚结束,他就犯了和阴申泽同样的错,不愧是同胞兄弟,脑子里装的全是屎。

  “不能怪我呀!那个人形容得生灵活现,还说不少你、我之间的私事,所以……”我是被陷害的。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所以……唐弥弥埋怨地看着某人。“天亚,你太闲了是不是?”

  被污陷的风天亚挑挑肩,一指往上比。“小姐,你遗忘了谁?她才是和你有仇之人。”

  喔,唐弥弥恍然大悟地朝楼上大骂。“白紫若——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你大脑长蛆呀!敢玩我。”

  楼上传来回音,“我就是玩你怎样?有本事上来干一架。”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唐弥弥一副跃跃欲试的冲动貌,阴申霸赶忙从她身后捞回她。

  “哈哈,大肚婆,你不顾及你家那个苦命的男人,至少得护住肚子里小小胚胎,想干架等十个月吧!”

  “你……你别嚣张。”她拉出阴申霸。“把你的臭鹰叫下来,让他们男人去比个高下。”

  楼上忽地失去音响;似在考虑,或是说“研究”。

  然后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发言人换成赖在她房间当“淫火虫”的斐冷鹰。

  “楼下的,快把你的女人带走,不要妨碍我‘办事’。”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然后就无声无息。

  大伙儿静默了一会儿,唐弥弥才满不是滋味的推了阴申霸一把,心想,要办事不会回萨天帮吗?恶人公寓又不是廉价饭店。

  “你真没用,人家不屑和你千架。”自己的男人丢脸,答她也跟着丢脸。

  阴申霸很无辜地拉她入怀。“人家不是不屑,而是忙着‘办事’。”

  “他是禽兽,你是野兽,一丘之貉。”一鹰一豹,非人也。

  全是下半身比大脑发达,兽性的极致表现。

  这样他也有错?“猫儿,宝宝乖不乖?有没有不听话?”他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轻抚。

  “你只关心宝宝,那我算什么?装孩子的容器?”

  孕妇就爱使些小性子。

  阴申霸的眼中溢满爱意,温柔的唇轻轻地覆上唐弥你鲜艳的红唇,以吻许诺永生的情。

  “有你才有孩子,因为你,我才接受他,他是我们爱的见证,我爱你,猫儿。”

  他等着听她的回应,而两个被“摒弃”的女人窝在沙发上一边啃瓜子、吃香蕉,一边观赏世纪超烂文艺爱情片。

  “哎呀!好无聊,他们干么不就地正法?”人家想看限制级嘛!至少露个胸吧!蓝中妮在心里呐喊着。

  风天亚随之附和,“如果手中有架V8就好,你看他们这画面多蠢,留下可滋后代戒之。”

  “嗯!有理。”蓝中妮把香蕉皮往两人中央一扔。

  “喂!转个台吧!现在观众喜欢看艳火辣片。”

  “最好全脱光。”

  风天亚立刻接口,两人相视一击拳。

  “要脱自己脱,你们的身材不会比我烂。”唐弥弥叫喊着。死女人,没事赖在这里当电灯泡。

  “我们看的不是你。”风天亚懒懒的一笑。“兄弟,你打算见时才拖她上礼堂?”

  被问的阴申霸宠溺的转向爱人。“猫儿,你看呢?”他一副完全以妻为上的新好男人形象。

  “依我看呀!”唐弥弥甜甜地朝他露出笑容。“下辈子如何?”

  “猫儿,我不会让小孩当一辈子私生子。”他在笑,笑得很邪恶。

  “那是我的小孩。”养得大就好,婚生、私生有何差别?

  他勾起嘴角,显得狂霸非凡。“最多一年,你必须成为我的妻子。”

  “是吗?你不必当你的豹王吗?”她才不信他能抛下岛分一年。

  “要打个赌吗?”

  此刻在恶人公寓外站了两排人,身着豹族仆役的衣饰,地上堆满豹王的日常用品,还有擅长药补的厨娘。

  这场男女之战,胜负势必揭晓。

  而远在白月之岛,有个男人趴在豹王宝座上捶胸顿足,大喊豹权不张,可惜没人同情他。

  一份情、两处心,千里姻缘一线牵。

  爱,直古不变。

  (完)#--iCMS.PageBreak--#

  静!

  一片静默,死城般的宁静,仿佛少了生命动力,几近听闻不到一丝呼吸声。

  上万颗头颅、上万颗殷切的心屏息等待,等侍令他们天空的尖叫人物。

  陡地,四面八方涌入十数道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橘色的火焰身影,如雷的鼓噪声不住地飞拥而至。

  一个手势止住了震耳欲聋的欢欣尖叫,音乐响起——穿梭在日与夜之中,我是惟一的独裁者。

  狂风是我的名,烈焰是我的心,狂风中燃烧的烈焰是爱的专制权,剩除的灰烬随风逝……走吧!不要缠我!

  走吧!不要烦我,我是狂风烈焰,你想拴住那颗奔放的心魂。

  来吧!焚化成土,回吧!为我哭泣,因我是狂焰下的放纵野生虎狂妄自大的情歌在台上飞舞,台下是一双双如痴如醉的眼神,疯狂地崇拜低哑深沉的歌喉,以及那张可媲美阿波罗的神气俊脸。

  他是众人眼中的太阳神,光的使臣,也是一头链不住的孟加拉虎。

  “狂虎、狂虎……狂虎……”一首接一首,舞台上的灯光随着歌曲转换,歌迷挥舞着手中的萤光俸!口中高喊偶像的名和别号。

  狂虎是他给歌迷的形象,但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头又烈又狂的自大虎。

  中场换衣时——“狂,能不能带点笑容?不要老是一脸轻蔑的对待歌迷。”唱片老板擦着汗,好心的给予规劝。

  他只是轻睨对方一眼,跷起二郎腿喝着助理调制的生津止渴饮品,丝毫不把唱片老板放在眼中。

  “我知道歌迷都喜欢你坏坏的勾起唇角冷笑,但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把厌恶之色摆在脸上。”唱片老板当然知晓以他的知名度而言,是有本钱给人脸色瞧,可是一个偶像是不能疏忽歌迷的力量。

  像他上回就当场拒绝一位女歌迷的礼物,毫不客气说她丑毙了,还说人丑就算了,连礼物都送得上不了台面,害那位女歌迷泪洒满地,抱着她用一个月时间摺的一万颗星星难堪的离去。

  而他的理由竟是没地方摆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

  “要不是合约上签订得办几场演唱会,我连露脸都嫌浪费。”他回道。

  “你……你真是狂妄。”唱片老板被他气得拂袖而去,好脾气也会被他磨成戾气。

  推一稍微能制衡狂的男人,大概就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兼经纪人。

  只见经纪人好笑的靠近,手搭上他的肩。“小心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会遭报应。”“报应?”他发出一贯的狂笑。“你在说我吗?”“对。”“别忘了我是谁。”他猖狂地扬起下巴,得意地宣示无人能驯服的野性。

  经纪人奸奸地笑道:“山中虎有何惧,武松不也醉酒打死一只虎?”“你……”他恼怒一瞪。“现在没武松这号人物。”“谁知道呢!”经纪人无所谓的耸耸肩。

  短暂的交谈在歌迷一再催促中画下句点,他再一次以狂者姿态跃上舞台。

  他就是亚洲最红最狂妄的一颗巨星楚天狂。

  浓雾逸去,留下淡淡白色雾气,一夜辉煌因拂晓的曦光而沉寂。

  上午九点钟,在靡靡之音逐渐消失后,原本淫秽不堪的罪恶街在阳光下显得平淡无奇。

  灯红酒绿的夜色褪去,熄了灯的霓彩只是街旁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摆饰,一切静得平常。

  惟独街尾对着路口的公寓,正上演着此处不该衍生的情景,却也是世人眼中堪称的“正常”运动。

  “扎马步,双手抱拳曲放在腹侧,两脚张开成平行……这套拳法在于防身,亦可攻击……”在素有恶人公寓之称的顶褛,三个女人躺在沙滩椅上嬉笑着,两位兴致勃勃的俊伟男子,正向一位看似仙风道骨的长者习拳,颇有模有样的把耍一番。

  其实这套防身拳法主要是针对三位“弱”女子而创,但是——唉!房东大人石奇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一位是孕妇一位自称可能是孕妇,另一个则更厚颜地说她等待受孕,所以……看看聊表心意,要用时即可应急、应急,天晓得那位大姊上哪找精子来受孕。

  终归一句话——恶人懒屎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动易伤身静养心。

  劳其筋骨之事让予成大事者,她们甘心当个小人物,等候“喂食”。

  “小妮,要不要来试试挣脱术?很好玩哦!”他吊着诱饵。

  若不是他无意世俗的名利,现今国术界的泰斗非他莫属,可惜生性好静的他孤僻又古里古怪,不喜与外人来往,因此招来了四位和他一样慢性情的女房客。

  说是房客,倒不如说是臭味相投的同类一个比一个难缠古怪、捉摸不定,活像风中云,明知看似薄如锦、轻如羽,却是深如海、倔如石,硬得榔头敲不碎,尺无法量。

  [ ]

  蓝中妮拍掉手上的芝麻屑,不太感兴趣的轻抬眼皮斜睨了一下。“我认为挣脱术不适合我这种气质高贵的淑女学习。”好歹也教她“重点”攻击,做人只守不攻有何乐趣,何况她那一双修长的美腿是用来“展示”,可不是拿来做短跑练习。

  逃,是一项十分可耻的行径,她不屑为之。

  “别笑死人了,你算哪门子的淑女,我两眼视力二点零,就没看见你身上有气质这玩意。”玩着手掌心上的银线小蛊,白紫若不客气地送她一根细针戳破牛皮。

  忍着气,她尽量不破口大骂。“没办法,咱们层次不同,你属昆虫科。”死虫女若。蓝中妮在心头暗骂。

  量小非君子,实乃女子也。

  既然身为恶人公寓之一员,口上功夫自然不弱,白紫若回道:“至少比无足动物好,而且还是冷血动物。”她暗指对方是蛇。

  蓝中妮养了一窝毒蛇众所皆知,说她是蛇女不为过,而她也颇为得意,冷血又何妨,至少冬天不畏寒。

  “唉!黄脸婆的春天即将凋谢。”她故意瞄瞄白紫若不知是否受孕的平坦小腹。“冬天洗小老婆的衣物一定很过瘾。”白紫苦最恨人家提起这一点。“去你的死暴力女,不讲话嘴巴会烂掉呀!”这是她心里的“痛”呀!

  唐弥弥在一旁笑得很贼,到现在她还未将骗局揭穿,乐得见人在火中挣扎而不加以施援手,增加自己看戏的兴味。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白紫若是在无病呻吟,以拖延进礼堂的时间,谁会相信爱“妻”心切的黑帮斐老大会娶小妾,他可没向天借胆。

  何况他这个准老婆恶劣到无法无天,她不向外爬墙就该早晚三灶香大念阿弥陀佛了,他哪敢出点小差错让她有“休夫”的藉口。

  老婆难娶呀!

  “放心,要烂也不会比你更烂,一只脚悬在棺材旁的可怜女子。”哈!她修养好多了,至今尚未口出脏语。

  一切忍耐全为了唐弥弥肚中的那块肉,她们称之为胎教,篮中妮勉强收敛口恶。

  有人听到不悦的微皱眉。“蓝大小姐,‘识时务’这三个字你懂不懂?你严重挑衅喔!”阴申霸可是不爽到极点。

  追妻之路已经够危险,她还在那猛扯后腿,存心要他“妻”离“子”散嘛!

  好歹也看在他不辞千里之辛苦远渡重洋而来,就算不帮忙牵红线,坐岸旁观看戏也成,她竟还在那扇风点火,简直恶劣到人神共愤、豹体难掩——气到难以控制。

  “识时务?”她假装不解地侧着头。“可以借我一本辞典查一查吗?小女子识字不多,学问浅薄。”“你……”真是无法以正常人言语沟通。“小心有报应。”他坏心的诅咒。

  报应。皓!可以吃吗?她淡然一笑,“这位非人的大哥,你自求多福吧!赖在恶人公寓当米虫不代表老婆不会带球跑。”蓝中妮十分唾弃目前这两位弃“正事”于不顾,镇日留恋温柔乡的高大男子,一个是萨天帮的帮主一个是白月之岛的豹王,竟然颓废至此。

  为的不过是一个“情”字罢了。

  更可耻的是一个买下恶人公寓左侧的一间夜总会,当成随行人员的“会馆”,以便照应豹王日常所需。

  另一个则顶下右侧名为俱乐部的高级应召站,方便手下在此进出,顺便接手这条街的“保护权”,如同一个分堂口。

  他们的人生懒散到教人想扁一顿,实在非她暴力,只因眼睛血红素突然激增之故。

  阴申霸有口难言,他太了解这群女人的劣质性,只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予理会地打打所谓的太极拳。

  倒是唐弥弥颇为同情爱“夫”的境遇,能在所有生人回避的恶人公寓待上一段时日,着实难为了他。

  她弹切手中的塔罗牌。“小妮子,我帮你算算这个月的桃花数如何。”小妮子每个月的“桃花”是十位数以上——可惜人长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谪仙,一开口却和市场卖鱼的大婶同样低级、通俗,教男人一见立刻逃之夭夭,桃花未开先烂苞心,徒留空技对孤月。

  蓝中妮眼一勾,相当愤慨的说道:“鸡婆咪咪,你少拿我当饭后消遣。”她可不想被白整一通。

  “呵呵呵!我看到桃花结成果喽——”唐弥弥巫婆式的尖笑几声,表示她难逃劫数。

  太好玩了,又有一位即将中箭落马的好伙伴。

  哼!吓唬她。蓝中妮压根不信命这么歹,因此唐弥弥的下场和白紫若一般,成为恶人公寓第二号等待喂含的废人,每日浑浑噩噩的像游魂一样,被锁在霸气男子身侧。

  己溺人亦溺,大伙一起死吧!

  “我操你……操场做运动。”四双……不,五双不赞同的刀光射了过来,蓝中妮赶紧收起秽语。

  有时候恶势力是该尊重一下,尤其在五比一的状况下。

  石奇捻捻胡子,手指一勾。“精力太旺盛,嘴动不如身动,我教你两招防身术。”“不用吧!谁舍得伤害我。”蓝中妮轻轻摆首,生怕房东先生会拆了她手骨。

  石奇点点头,“这倒也是。”人美就是有这种好处,我见犹怜。

  可是就有人爱扇风点火,白紫若贼兮兮的笑道:“人家不会伤害她,只会脱光衣服玩妖精打架的游戏。”“嗯!没错。辣手摧花的变态比比皆是,尤其专挑年轻貌美的夜行女子。”唐弥弥不忘加油添醋。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击掌一笑,惹得蓝中妮火气很大,一时不察就——“去你妈的臭鸡蛋、烂柿子,你们这两个生蛆长虫的大烂女,瞧不得我自由自在呀!”真是他妈的贝戈戈嘴。篮中妮气呼呼的。

  “喔!说脏话——”当场五只食指全指向她,蓝中妮气弱的想以笑带过,只是为时已晚,成为千夫所指的大罪人。

  祸从口出。蓝中妮耸耸肩,“脏洗干净不就成了?你们真是爱计较。”小里小气,全是谈情说爱的后遗症。

  她小声的嘟嚷着,仍被武艺精湛的房东大人听见,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沉重表情,再三要她利用“切磋”基本功夫来发泄情绪。

  霉星若在头顶上绕,走到哪都倒楣。她软声央求,“石老大,手下留点情,小女子弱如雨中兰,不堪一击。”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嗤鼻声。

  暴力妮可不是唤假的,就算她是雨中兰,那朵兰花也定是金刚所铸,风雨不能侵,烈火烧不化,千锤百链亦难摧其坚硬。

  有虫女若的前鉴,她不会如此容易受骗。“神棍,星象馆宣布倒馆了吗?”“去你的!开口没好话,你的花坊倒闭了,还不见得星象馆生意会消退呢!本小姐在安胎。”“哦喔!说脏话,胎教、胎教。”逮着了吧!还说她用词不雅,五十步笑百步。

  唐弥弥自若地反驳,“去你的是名词不是脏话,叫你念书不念书,知道少小不努力的苦处了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这幢公寓的女人最擅长,一个台大法律系的才女不务正业开花店已经跌破不少眼镜,还被嫌弃说书念得不够多,蓝中妮不在意地拨弄指头。

  自从阴申霸得知唐弥弥怀孕来台那一刻,她的生命就成了黑白,连大门都得先请命才得以外出,而且随身携带超大型人具一只——阴申霸。

  “担什么心?我不过是个快进棺材的老头。”一个精神气力不逊年轻人的老头。石奇不忘在心中又加了句。

  老头?他还真客气。蓝中妮试着和他对上两招,虽然手法生涩了些,但基本生存法则可鬼得很,尤其是偷吃步的功夫更是了得。

  所谓虚即是实,实则是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擅于使诈者才是赢家。

  蓝中妮记风天亚教她的小人步数,故意以一个踉跄瞒过石奇,再挺起傲人的上围大开门户,基于习武者修为,他当然不敢伸出狼禄之手。

  就这一迟疑,她左脚往上一曲提,膝盖正中他的下盘,只见可亲的房东大人面色一凛,维持大师的尊严退了两步,步伐有些僵硬挺直。

  几个年轻人暗笑在心,但他的表情实在太逗趣,忍不住笑声就倾泻了出来。

  “喔!不行了,我眼泪都笑出眼眶,太难看了。”白紫苦笑瘫在斐冷鹰怀中。

  “嗯……大师,功力深厚,能忍人不能忍之痛,教人五体投地的佩服。”轻抿着上唇,唐弥弥嘴角尽是笑意。

  至于阴申霸和斐冷鹰乃寄人篱下之辈,颇为同情他那一击之苦而不敢多言,毕竟他们是男人,扭曲的笑声中自然有着无限“悲怜”。

  武术大师又如何?还是不堪一击,可见用这一招对付歹徒多便利。

  但前提是得抓住人性的弱点面。

  蓝中妮毫无愧色地揉揉膝盖。“石老大,你需要练练帝王功。”这小妮子!石奇没好气的睨着她,也不想想他一个丧妻的老头练什么帝王功,根本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而且他死去多年的老妻常回来观望,要是让她知道他为老不算打野会,下场可用三个惨字来形容。

  “暴力妮,你在哪学这一阴险招?”多少学一下,以应“不时”之需。白紫若“不耻下问”。

  现在社会太黑暗,纵使是黑道老大的亲亲爱妻也一样不保险,求人不如求已,救命也流行自助式。

  阴险?嗯!很恰当。“天亚。”蓝中妮大方的拱出小人。

  噢!是她。大家一致认同的点头。

  风天亚出身不详、父母不详,兄弟姊妹、亲朋好友亦不详,只知在五年前突然冒出来,和她们一起租赁这幢有此一阴森的怪怪公寓。

  大家只隐约得知她的身手出奇的高,脑筋反应之快令人咋舌,聪明、冷静、内敛而自持,好像能和什么圣女之类的名词扯上关系。

  说她正亦邪,邪中又带着另类正气,虽专门教些偏门的小把戏,可样样都比正规来得受用,教人既崇拜又想踹她一脚,人是不允许太完美,否则会遭天嫉。

  石奇颜面有些挂不住的说:“这招是防小人不是防君子,你……学错了。”“天亚说过因人而异,应付讨厌的苍蝇、蚊子则攻心为上。”蓝中妮将风天亚那一套积非成是的说词搬上台。

  什么真君子就得来点小人手段,伪君子就似是而非地欲拒还迎再来个正面痛击,让他无从躲避。

  而真小人就用不着给他留馀地,直接一刀了事,想偷香窃玉就得小心四周有无危险物品,球棒、木棍、铁条、硬石块一样能要人命。

  大伙儿被她生动、活跃的肢体语言,唬得一愣一愣的,张大足以吞三颗鸡蛋的嘴。

  不过,还是有异类——“说实在的,天亚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智囊团,怪主意精简到正中红心。”简直非常人所能理解,还好她们皆非常人。

  唐弥弥自称咒术过人,从不曾向她偷师二两招,倒是对她敏锐的身手及超强机智而折服。

  “那个人哦,已经没救了,人家装得是脑浆,她是超科技微晶体。”白紫若十足酸气的说道。

  可惜她们口中的天才怪物得上班,无法陪这两对悠哉的废人情侣及自行放假的花坊老板闻磕牙。

  才想到自行放假,蓝中妮眼看两对爱情鸟在那卿卿我我挺碍眼,自个倒像是多馀的花枝,插了徒破坏画面。

  “喂!你们稍微收敛些,这里没架设摄影器材,否则等A片缺货时,你们可以大捞一票。”他们当她是顶楼花草,没生命、没知觉吗?

  脸红是何玩意她没经验,但就是见不得人生太圆满,总要有些残憾才符合悲剧的美感。

  “好呀!我请你当执导,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白紫若大方地微微掀领口,露出令斐冷鹰气岔的酥胸。

  “若、若——你觉得今天气候如何?”冷着睑,斐冷鹰警告地拉好她的衣服。

  白紫若赐他一记白眼,真扫兴,拍拍A片算什么,她的身材虽算不上奶妈级,至少纤合度、大小适中,正好一盈握,而且他还曾语带暧昧地许她是飞燕再世——轻盈掌中舞。

  少了天亚真无趣。蓝中妮起身,拍拍屁股道:“你们小俩口漫漫话恩爱,小女子卖笑去也。”与其当笑柄,不如努力赚钱存养老金。

  “卖笑?”唐弥弥挑起红心皇后晃了几下。“不想知道谁是摘花人?”“哈!少像一朵龙头花,要我相信你比相信拉云拉花还困难。”她手一摆就步下楼梯。

  “龙头花又名金鱼草,花名是多嘴、好管闲事。拉云拉花的花语则是不可靠。”唐弥弥向听得一头雾水的众人解释。

  在天母一处占地近千坪的豪华私人住家,正上演着富豪世家千篇一律的剧码,不是逼婚亦不是兄弟阋墙,而是——推卸责任。

  “你怎么那么自私?说好了先让你玩五年,时限已超过五天还想反悔。”另一个慵懒赖皮的低沉嗓音响起,“我看你做得挺好,何必坏你兴头。”“你、你……你还敢大言不惭,谁稀罕脚踩缺氧的高山顶,我奉劝你收起卖弄皮相的游戏。”“游戏?”楚天狂的神色出现一丝不豫。“你是这般看待我的职业?”

  “哼!说得真好听,唱个小曲、扭两下屁股骗骗小女生也算是职业?我可不比你美。”其实,在书房对话的两兄弟都拥有一张令人妒羡的俊逸面孔,有如镜中的分身。

  他们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孪生子,相差仅仅四分二十五秒,相似度百分之百,连他们身侧的亲友都无从分辨。

  有时故意使使坏,今父母唤错儿子名字的事件层出不穷,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有啥抱歉,甚至好玩到以相同面貌去戏弄女孩子。

  被人污蔑到如此难听,楚天狂立即眉一竖。“亏你还是‘商人’,圆滑交际的手腕全能屎糊了不成?”“对你?”楚天默轻哼一声。

  豪门恩怨多,人家是恨不得独揽大权,一手掌控集团运作,不使旁人瓜分利益,而楚家兄弟却适得其反。

  长子楚天狂,目前是炙手可热的超级巨星,全省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一票千金难买,甚至出现黄牛站票一票上万元的盛况。

  次子楚天默,楚风集团的总经理,暂代偕妻N次蜜月的父亲职务,身兼不知何时才能卸任的总裁职权,忙得连追女朋友的时间都被咔嚓掉。

  两兄弟的性情如其名,一轻狂、一静默。

  楚天狂眼高于顶,傲慢如狂风,轻视所有趋炎附势,贪图他如日中天的演艺生涯之短视女子,自认为世上找不到一位足以匹配的奇女子。

  所以他玩弄女人,以言词挑逗,勾引女人心底的欲火,然后在临门一脚前抽身而退,放肆地嘲弄对方的淫浪,不顾她们是真心抑或假意。

  镜子有反必有正,楚天默正好和楚天狂相反,他为人处世内敛、沉稳,对待女人一律一视同仁地彬彬有礼,认为女人是世人最偿得呵护的珍宝。

  但是也最可恨,同样伤害了不少女人的芳心,因为他太多情,从不专注于一人,导致人家付出真心却得到一份不真切的安抚,比受嘲弄更加教人心碎。

  镜里、镜外,两兄弟皆是可恶之徒。

  楚天狂脸上露出一抹讽色。“可惜你的腰太硬扭不动。”“我……”他气恼地抓抓服帖的顺发。“我们谈的是‘交接’,不用做人身攻击。”要他穿着奇装异服在一群疯狂的女人面前搔首弄姿,他宁可隐居在荒山孤岛终老一生。楚天默的不满指数达到八十。

  “事实即真理,你还是乖乖当市侩商人较符合你。”楚天狂没啥用心的玩弄着魔术方块。

  当初他就是仗着处长四分二十五秒的“大哥”身分,以命令口吻欺压“小弟”先暂住自家集团的龙头之位,自个儿乐得在演艺圈混日子。

  原本以为日子一久,天默自然会认命地接下他所不欲的一切,没想到天默倒记得一清二楚,直接找他“谈判”。

  真是太不上道!

  楚天默投以埋怨的眼光。“你说得可轻松,被绑死在小办公室的可怜虫是我。”“可怜?”他浑身上下找不到值得怜悯之处。“听说你在年会上开除了不少元老级的开国功臣。”咦?他知情。楚天默调侃,“看来你的消自心很灵通,没被靡靡之音腐蚀掉仅存的脑汁。”谁教他们摆出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树大有枯枝,沉荷需就医,时代进步急速,人却不思跟进,凭着位居上位而滥用职权任命亲友出闲差,学非所精占着肥缺却又无所贡献。

  虽然此举引起不少非议,但是也达到警惕作用,那些“皇亲国戚”少了靠山,便人人自危地努力做事,生怕受牵连。

  在这一连锁效应之下,绩效一下子激增百分之十三,不再有领白薪的闲人。

  不过,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楚天狂目露精光道:“说实在的,你的眼神不太对。”双胞胎的感应虽不是十分明确,但依相处多年的了解不难看出。

  突感到局促的楚天默心虚的腼典一笑,“没……没什么。”没什么?他挑着眉,“别低估你兄弟的智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说出来听听。”啧!快三十岁的男人还会脸红。

  “真的没什么事是无法解决。”楚天默正一正脸色,很认其地说:“只要你肯接手。”现在他所欠缺的就是充裕的时间,只可惜天狂天生少了手足情深的感情线,不愿肩负上万名员工的生计重担,陷他于水深火热的炼狱之中而不加以援手。

  “咱们啥事都好商量,惟独接掌家族事业别找我。”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真自私。”楚天默不悦地指责。

  “你说过了,换点新词。”面对亲手足,楚天狂收起一些狂性的弹弹指头。

  瞪了他一眼,楚天默不甘心地回道:“大不了我学你一般,放弃一切不再搭理公司事务。”“你不是我,做不到放任恣为的行径。”他一点也不担心。

  兄弟可不是当假的,斤两早就算计得分毫不差,“责任”两字就足以绑住天默的双足。

  无奈的叹口气!楚天默心乱地站直身,仰望窗外一片碧蓝如海的晴空。

  “我喜欢上一个女人。”青天突响一阵急雷,狂妄轻慢的楚天狂一时怔仲,无法消化他话中含意,授着才恍然醒悟的勾起蔑意的嘴角。

  “你昏了头不成……竟瞧上世间最低等的生物。”楚天默眼一沉,用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对于你没见识过的女人,轻出蔑语是自侮的行为。”楚天狂嗤哼,“为了一个女人,你对我出言不逊是否太严重?”哼!手足竟不如一件随手可弃的衣裳。

  在他眼中,女人和狗是同等价值,无聊时丢两根树枝戏弄、戏弄,没心情时一脚踢开,任它自行找乐子。

  女人也像是不同款式的美丽衣服,贪新就大肆购买一番,等倦了就束之高合,任由虫鼠侵咬,他从不放在眼里。

  何况女人太虚伪了,不值得浪费时间。

  “你的观点本有偏差,天仙下凡亦被你几如野草。”他不想去说服“变态兄长”。

  楚天狂笑笑说道:“你走得下来吗?满园百花的哭泣声可普听闻?”蜜蜂从不驻足在一朵花上,即使花开得再艳、再美。

  “她不一样。”楚天默的眼中迸出迷恋光彩。

  “噢!”他有兴趣的问:“难不成她头顶多长了一只角?”女人不就是那副模样,还能与众不同吗?

  说起心中思慕之人,楚天默眼角含笑,春意盈上石雕般的使颜,软化了刚硬线条。

  “她就像从古书中走出来的仙女,飘逸清纯如水中百合,不沾惹一丝人间烟火,烂娴的腰肢细似春柳,古典细致的五官教人不欲也醉。

  “尤其是那一双翦水清眸,比湖水还动人,红艳菱形小嘴有着唐仕女的妩媚风情,黑木船秀发……”“停——”楚天狂眉头猛打结,觉得他中毒似乎过深。“想改行写诗呀!”竹子开花,没救了。

  如他所形容的女子,天底下绝找不出一位名副其实的天仙佳色,除非那名女子太擅于伪装,精明的楚风集团代总裁才……倏地楚天狂心念一转——代总裁?!

  他瞠大双眼,“她该不会锁走你这条肥鱼,想攀上咱们楚家当少奶奶吧?”女人的本性如此。

  楚天默很想揍他一拳。“人家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别以为‘楚天默’三个字很吃得开。”“欲擒故纵。”这次,楚天狂真的挨了一记不轻的拳头。

  为了一个女人反目,大概是楚家两兄弟始料未及之事,此刻两人都臭着一张脸不开口。

  黑色流线型跑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穿梭,各据一角冷着脸抱胸的两位英挺男子,兀自沉沦在迥异的思潮中。

  自第一次见到“她”时,楚天默为之惊艳地注视若正在为客人选花的曼妙身影,但是他因急于赶赴签订合约而错过相见机会,心中颇为遗憾。

  再次见面,她是在为一家大型商家布置会场,他一时情难自持地趋前自我介绍,并期待她回以同等热烈。

  没想到受尽奉承谄媚的尊贵公子第一次体会到遭人白眼的窘状,人家大方地把名片收下,并用柔得可以摘出水的甜美嗓音请他伸出手。

  而他竟也傻傻地把手掌摊平,当活动置花器材,由一名高高在上的代总裁降格成小小搬花工。

  甚至在她以鲜花布置完会场,连声谢都没讲就转身而出时,他仍一脸呆滞的杵在那,惨遭美人“抛弃”。

  后来略微询问一下,才知她是家花坊的女老板。

  这厢在作白日梦,而楚天狂却尚未见着她的面,已经决定要厌恶“她”,彻底打击她的自尊,揭穿伪善的面具。

  女人全是不可信任的动物,光看他兄弟的反常举止即可知,难怪被冠上祸水之称。

  “吱!”车轮缓缓停止。

  为了这个令兄弟起奚语的“伟大”女子,他们一大早板着黑煞面出门,以证明各自心目中的女人是何种风情。

  “呃!两位少爷,你们不……下车吗?”等候许久,司机老赵斗胆一问。

  “到了吗?”楚天狂不屑地斜睨这一带没啥商店的冷清道路。

  楚天默有些犹豫,心情忐忑不已,矛盾着进或不进。此际花飘入车内,令他精神一悦。“不下车当化石呀,怕我将你的天仙贬为俗女吗?”二话不说,楚天狂跨下笔直长腿禁不起一激,楚天默原本迟疑的身子毅然下车。“你最好给我留点口德,不许用那一套轻侮女人的口吻吓着她。”他先行一步警告狂傲的大哥,生怕坏了佳人的观点,将他无礼、刻薄的家伙归于一类“重色轻手足,你得看看她够不够份量,姿色不佳我还齿消耗水分呢!”他的口水可比黄金值钱。两人交变走进花的世界,四个斗大的别致花店名高挂在原木树干上,平凡地写着——圆梦花坊。

  批完花,才送走一批赶在露水未干前就急着批货的妈妈桑,副店长秋华打着哈欠,吩咐其他店员招呼零星的客人,自个儿就跷起二郎腿享受美味的早餐。

  这间花坊的格局完全颠覆正规装潢,和一般花店大不相同,七十多坪的店面划分为情人区、分手区、失恋区、感恩谢区、一般插花特区。

  每一区摆上适当花卉,并附上窝心的花谘,红玫瑰不用多说走是爱情,自然摆上情人区。

  金盏菊花语是借别、离别之痛,东方罂栗花是遗忘,羽扇豆代表烧毁我的爱,这类花卉理所当然区分在分手区。

  还有单相思的秋海棠、胆小内向的紫茉莉、如淑女般优雅的嘉德丽亚兰、君子佳人配的东洋兰和拖鞋兰、老是妄想疑惑的美人蕉、充满阳光气息的金色向日葵,每一株都骄傲的迎向太阳,种类繁多,因此在圆梦花坊鲜少有客人订不到满意的鲜花。

  更重要的是,美美的花坊老板也是一个卖点。

  高中没毕业的秋葵在一次抢女人皮包时,遇见这位美得一塌糊涂的老板,误以为她和外表一样弱不禁风,劫财之馀就顺便想劫色。

  可是,外表是会骗人的,他差点被她手中的短伞插得“不举”,当场痛得哭爹喊娘,跪在地下直打滚,直到路人见了不忍才送他进医院。

  那一击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近半年不能沾女色,医师还一再怀疑救不回他的往日雄风,幸好有位“大师”搭救。

  那位大师正巧是她的房东大人。

  因此为了折抵“刑罚”,他得在圆梦花坊免费工作三年,所有日常所需全靠客人的小费及出公差扣下的差额,勉勉强强还可以填饱肚子。

  不是他不想反抗,更不是甘心为人作稼,实在老板悍如虎,他怕死呀!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小叮当,鸢尾科花卉依花色排列,不要掺杂在一堆,乱不协调,挺碍眼。”“菊花小姐,麻烦抱束秋菊出来排在左侧架上,还有天人菊、矢车菊及翠菊不要忘了喷水。”“对了,花子小妹,上次用过的花皿顺手擦拭一下,免得长蚊子,现在登革热满流行的。”被点名的丁当雅、王秀菊及日下花月没有怨言,任由管家公吆喝,本份地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

  丁当雅本是台大国贸科的资优生,但在无意识的漫游之下,莫名其妙被怪怪老板收为己用,休学成为一名副店长,也就是地位比早一步入门的秋葵小一点点。

  爱菊成痴的王秀菊原是某国代的独生女,她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甘心窝在这小小花坊中,当菊之友人。

  而日下花月则是日本来台的交换学生,从小骄纵任性的她因在花坊外踢踩一束鲜花,被眼尖的老板扑进店内教训一顿。

  从此,她被又美又悍的老板驯服,一反刁蛮性情,沦为廉价工读生——时薪三十块日币。

  但没人去追究这些,只要大家高兴就好,毕竟无人敢反抗具有暴力倾向的恶质老板!

  “呃!快九点了,咱们美丽的女老板大概生了重病起不了床,放苦难的小老百姓为她做牛做马。”

  吃完早餐包里着客人选定的花,秋葵恶劣地诅咒老板生大病,这样他才可以偷闲,不怕被人逮着而在头上多座小山丘。

  抬头望望墙上的花时钟,日下花月吐着俏皮粉红小舌!“超人是不会生病的,除非碰上钦金属。”在花坊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背后论是非,只要老板一转身,这几个人嘴巴就像卡住的拉链,怎么也阖不上。

  “说不定不久之后,圆梦花坊真的圆了咱们的梦,也许要带束馨花去上香。”丁当雅打趣的说,当当老板似乎也不错。

  王秀菊气定神闲地接道:“叮当大姊,我负责挑选最朴素的白菊。”有此员工,可知老板平日多苛待下属,所以猫儿一不在家,他们即群起挞伐,恨不得“梦”想成真。“菊花小姐,你知道在下很贫穷,买花的银两就多偏劳了。”他真的很穷,全身上下只剩下两百三十七元整。

  丁当雅笑着将包扎上缎带的花束递给顾客,送财主出店门。“何必浪费,批花时请花农送两朵赠品不就得了?”那种老板,剩花、剩叶就够场面了。

  在一旁等候包花的年轻顾客,听不太懂他们深奥的对白,一个劲的梭巡那位比花还娇美的女老板。

  未果后,他才怯怯生生的问道:“老板没来吗?”夭寿哦!又一个被假象美蒙骗的呆子。这是员工们一致的心声。

  “老板死了。”日下花月胆大包天地说出大家的心愿,几乎天天来光顾的年轻人脸一白,马上失声地哭了出来,抹着脸冲向对街,连花都没拿。

  花没拿是小事,至少把钱留下嘛!

  “死花子,你就不能等付了帐再宣布老板的死讯吗?”好可惜,他一向不找零,是秋葵心目中最佳的金主。

  没等日下花月回嘴,一阵悲痛的惊呼大起。?“老板真的过世了?”迎面而来的一对外表出众的男子,前头疾走的是位戴金边眼镜的俊伟男人,梳着整齐服贴的短发,还上着淡淡发油。

  这一起悲怆声就是由他而唤。

  众人少见如此出色又有点熟悉感的男子,一时失神愣了片刻,但很快又从迷茫中醒来。

  “谁说老板死了?”始作甬者一脸迷糊,一瞧见帅哥就忘了生辰八字不宜近男色。

  果不其然,秋葵狠狠地往她额头一扣,“小小年纪记性差,这是日本人的天性吗?”日下花月大声嚷嚷,“抗议,你进行种族迫害。”好毒的无影手,好歹也给她留点面子,帅哥当前耶“笑话,当年日本人大肆杀我大中华民族,现在讨点利息也不为过吧?!”他完全无视焦急的大帅哥。

  日下花月鼻孔往上仰,“说话凭良心,我们家在日本世代种苹果,什么狗屁战争扯不到我身上。”“连罪法听过没?我……”秋葵正想来场中日战争,突感手肘被花剪戳了一下。“菊花小姐,你亲日派吗?”王秀菊满脸好笑地指指被他们弄得满头雾水,似悲似惑的N号爱慕者。“枉顾基本顾客权益。”这么一搅和,秋大副店长为了“生计”,不得不换上职业性笑容。

  “抱歉,是本店的疏忽,你需要什么服务吗?”哇!一身名牌,肥羊耶!

  很无奈的,楚天默苦笑的问道:“老板在吗?”见他们从容自若的神情,他放下一颗心,多年的历练教他看出那是这些小员工打趣的说词,并非佳人仙逝。

  何况老板若真有个一二,花坊大门早被拉下,哪会轻松地开市,他差点被天外飞来一笔的惊吓骇破了胆,心跳几乎停摆。

  “你说老板呀!”秋葵故意吊吊他的胃口,“不死总会来,女人嘛!二十八天来一次。”尴尬的楚天默顿感无措,不知该如何回话。

  突然,后方有一小黑影直飞上秋葵脑门,当场平地起高台,左额靠近发根的头皮隆起一块红肿。

  秋葵低头探索凶器,一只女用口红昭然而现。

  这样的“证据”正代表一件事,他麻烦大了。

  “贼葵,你嫌台湾的米粮太香甜了吗?我不介意请你吃香烛。”好大的狗胆。

  甩掉家中一伙子废物,一身清爽的蓝中妮优闲地晃到花坊坐镇。公寓和花坊只隔两条街,平常她喜欢踩着单车上班,若是天气温和呢,则选择美化环境,用白玉般的美腿来引诱犯罪……呃——应该说散步有益血液循环。

  今日人还未踏入店门口,那群不肖的员工即堂而皇之和客人大谈“死亡”问题,教她不端正店风都不成。

  真当她不久人世吗?欠教训!

  “老……老板……”秋葵不敢用手捂住红肿,颤抖的声音分了好几个岔。

  一脸无聊的楚天狂处在一片花海中,正想那女人不在就算了,免得看了生厌欲打道而返,话在喉咙口烧了一圈,霎时被眼前飞掠过的黑影止住。

  他就站在店门内的自动玻璃门旁,当异物飞过去时,下意识转向危险处这一瞧,墨镜下的深邃瞳眸倏然瞠大。

  天呀!好美的女人,她是真人?

  没有任何意思,他只想确定她是否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幻影,出手抚上她滑细如锻的玉颊,但才一碰触,脸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感。

  “你……伤人。”他初见的震撼被气恼取代。

  蓝中妮美眸一凝,陡地反手一拍:“答对了,告我伤害吧!”她一闪身,绕过脸上留有五爪印的登徒子。

  敢轻薄她——出门八成没打听好。

  被她指上的银戒划道痕是意外,而当众被掴一相当响亮的巴掌,那绝对是他的轻忽,可出手者居然是他视为不值得存在的女人所为。

  楚天狂扬起一股肃杀之色,紧握的拳头很想吻上她嘲谑的粉颊,教教她尊重块头比她大三倍的男人。

  “我现在才知道你人缘为何差到手底下的人,宁可当老板归了天。”这么该死,难怪众人怨。

  哈!他死定了。“多谢你的指正,我会好好管教、管教这群难驯的野马。”蓝中妮眼波轻转,四名员工马上变得十分忙碌,手上动作不敢停,生怕可亲的美女老板点到名!到时命就暂时寄放在自个身体内,等待大刀一霍。

  事情发展得很诡异,现场伫立着一位错愕不已的男子、一位幻灭征忡的爱慕者、一位百般刁难的猫样女子。

  “你凭什么打人?”一股气压抑着,楚天狂全身散发戾气。

  她不以为然地反问:“那你凭什么碰我?”她一点也不畏惧他近乎发狂的怒意。

  家中有位黑道大哥,外加会变身的粗暴豹王,他的怒气显得可笑而无力,丝毫不具威胁性。

  堂堂恶人公寓的恶女住户,怎会惧怕所谓的“恶声恶气”,顶多冷嗤一声地的装模作样。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只是戴上墨镜,他不相信她认不出红到发紫的他。

  她一定是故作姿态。他仍旧瞧不起女人。

  “那你又知道我是何许人?”她不怀疑有人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她,除非此人不是道地的台北人。

  楚天狂恼怒地重拍柜台。“不要学我的口气说话,你这个低贱女子。”“低贱?!”傲气比天高的蓝中妮岂能受此间气,四名员工在他开口喊“低贱”时,已聪明的避开暴风区外。

  “只有低贱女子才会随意出手伤人,不要自视美貌凌人,红灯户的妓女都比你高贵。”他有些口是心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惜他自尊心太强,容不得向女人低头认错。一旁的楚天默则头疼地想居中斡旋,代兄认罪,以期减轻两人乖张的局面。

  但他唇瓣才开启一条缝,音都还没发,一阵教人想掩耳的污秽字眼却像山洪爆发,从天仙般的女子口中逸出。

  “砍你爸的性无能,奸你全家的老屁股,你这见不得光的死杂碎,以为拥有一张牛郎脸就很嚣张吗?老娘不爽到极点,不扁上一下不过瘾。光看你的谈吐我就十分同情你父母,上辈子败德丧伦才生出你这个短视、缺脑的四足畜牲,我替他们哭呀悲呀!小贱男。”见他长得人模人样,然而她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跩样,虽然看不到他墨镜下那张讨厌的全脸,但直觉上就是想扁他,因为她恨自以为是又爱要帅的蠢男人。

  在室内还戴墨镜,他有病,而且需要挂急诊看精神科。

  天底下敢指着她的鼻头骂她低贱的人,他是第一个,至于嘲讽不如妓女高贵她无异议,毕竟职业无贵贱,她相当有自觉。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高贵的人,许多高级妓女的出身还真不低,只是纯粹为了肉体贪欢或金钱而堕落。

  人该知足,美丽已经带给她太多困扰了。

  “你、你……”楚天狂头一回说不出话,她……她是女人吗?

  “口吃呀!”蓝中妮追打落水狗,“可怜哦!舌中风该看哪一科?”她没诚意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眼底写满轻视和嘲弄,令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为之气结。

  曾几何时,惯用的轻蔑态度会反掷在他脸上,而且对象还是他最痛恨的女人?

  天,变了吗?

  “原来蛇蝎美女是给你的封号。”怎么有人内在和外表差那么多……楚天狂犹感不可置信。

  蛇?有呀!她养了一大窝咧!“我会把它当成赞美。”“你……你有没有羞耻心?”那是骂人耶!

  “羞耻心是论斤还是论两算?麻烦你拿秤来量量,我还不知道他妈的有多重。”现代人有羞耻心吗!

  “我……”楚天狂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真的被困住了。“你算是个女人吗?”嗟!他有些不是味道的暗咬了口。

  蓝中妮不害臊地捧起有些重量的乳房,单薄的布料隐约可见乳形在掌心中弹动,往上提的酥胸亦露出饱满盈白的深沟。

  “女性特征我一样不缺,应该是女人吧!”应该?楚天狂吞咽一口唾液,两眼专注在她那两团晃摇的肉球,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源聚集在下腹,脑中渴望成为那双手。

  身后一道猛烈的抽气声令他不悦,他回头一瞪。“没看过女人呀!”“嗄?!”楚天默面露红潮,有些局促。“她好美。”“美什么。”不知为何他心里涩涩然的。“非礼勿视,你是君子。”眼睛突然被蒙住,楚天默着实不太高兴,一手拨开。“你在搞什么鬼?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啥。”说好了让他见识人间绝无的大美女,以便他接手未来职务,好空出时间容自个去追妻,他在打哪场浑战……兄弟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第一次不了解大哥此怪异的举动,难道……楚天默有一丝不安,但随即宽了心,虽然他们有一样的外表,但是从未对同一名女子动过心,双胞胎的感应不似一般所传的灵应。

  “干什么?”楚天狂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你……”他指着大哥不知该说什么,毕竟有些事不方便在心仪之人面前提起。

  店外聚集了一些小女生围观,兴奋地朝店里指指点点,蓝中妮当是少女情宝初开,对皮相的迷恋罢了,因此没好气地略抬高下颚。

  “你们兄弟要不要买花?我们不是提供聊天的咖啡馆。”挡路的狗。她暗咒了声。

  两兄弟一听,齐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兄弟?”她很忍耐地回了个白眼。“我还没见过哪对双胞胎不是亲兄弟。”她的眼可没瞎。

  “你看得出来?”两人破天荒一再符合世人眼中的双胞胎资格,两双神似的黑瞳迸出惊讶之色。

  “嗄!”人绝对不完美,蓝中妮指指右侧花架上的一个残心,“你们看看这个。”顺着手指,他们看到一副对联。

  以细竹编织的半片月,青翠鲜绿的竹色不因年久失色,依旧保持原竹片的鲜艳,下侧如锯齿型。

  竹片上以压花技术将红瓣夹竹桃置于绿竹,顺着半圆月压出一行字。

  两片半圆月齿缝相合,形成一个中央有裂痕的心。

  圆一分遗槭,惜一段残梦。

  这就是竹片令人不解的地方。

  “很精致的手制艺术品。”楚天默欣赏编者的巧思。

  楚天狂则眄眄她。“很高明的讥诮法,但不足解释你是从哪里瞧出我们的相似处。”

  圆梦圆生命之缺憾,圆失落中不完美的空梦。

  换言之,暗指他们的心不完整,不管怎么缝补都会留下痕迹,是劣质品。

  “奇怪!我不懂你的问话!双胞胎少有不相似,何况你们像复制画。”明眼人即可轻易瞧出呀!

  复制画?楚天狂不喜欢这个形容词,感觉很廉价。

  其实难怪他会疑惑,因为他们一个发长及耳,故意戴平光金边眼镜遮饰,以免被人发现楚风集团的代总裁和名歌星是同胎手足。

  而倨傲的他生性不羁,不爱受束缚,故留了一头潇洒的长发,再以几乎遮住脸的宽大墨镜掩住两人的相似处,连他们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认得出。

  为何一名初次见面的女人,可以毫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点出事实,而且丝毫不差半分中。

  她,很特别。

  就在此刻,一位害羞的小女生以买花为藉口,走近长发的楚天狂,以异常激动的眼神直视着他。

  蓝中妮见她进来以为生意上门,和气的问:“小妹妹,你要买花呀?”小女生听而未闻,脸上洋溢着年少的青春。“你……你是狂虎楚天狂是吧!可不可以请你签名?”楚天狂得意地看了一下被冷落的蓝中妮,继而装出一副鼻仰天的嚣张样。“不,你认错了。”虽然知名歌手的精神食粮是歌迷的热情,可是他就是厌倦和半大不小的小女生周旋,因为她们太黏人又爱自作多情。

  每每一个小眼神就尖叫不已,震得他耳朵发麻,而且年轻不知轻重,醋劲又大得惊人,他才不甩这些“微生物”。

  谁规定偶像是属于公众的?他偏不,特立独行才符合“狂”。

  小女生热情不减。“我好喜欢你在大安森林公园的露天演唱会,尤其是那首‘爱上我是你惟一的错’,我听了好几十次,每次都感动得想哭。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人?我们都好爱、好爱你酷酷的模样,哇!摸到了,我摸到狂虎的头发了,这辈子这只手再也不洗了,我要护贝保存。”护贝?!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般外向吗?刚刚还当她是羞怯的小女生,一眨眼间竟成了关不住的水龙头,一个痴劲地猛缠着她口中的什么猛虎。蓝中妮算是开了眼界。

  被烦得有点生气,楚天狂没耐性的一吼,“你是花痴呀——八百年没瞧过男人,你起床没照过镜子吗?猪都比你漂亮。”“啊……”小女生脸一变,苍白地噙着泪。

  “出去,顺便把外面那群丑八怪带回丑人居,不要出来吓路边的野猫、野狗。”“哇……呜……”可爱的小女生再也禁不住心目中偶像的嘲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掩着面,哭着跑向怂恿她找偶像签名的朋友,一伙围观群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玻璃窗前。

  蓝中妮大喊,“喝!你赶走我的顾客,请照价赔偿。”唉!现在学生不是该在教室上课吗?

  “赔偿?”楚天狂以“你在说天方夜谭”的表情斜睨。

  “根据以往经验,这类顾客的消费额在两千左右,加上‘可能’顾客大约十名,我打个折,算你一万五。”外面围观的小妹妹,本来就有可能成为圆梦花坊的新顾客,是他那张笨脸太凶恶,害她少赚一笔。

  羊跑了,毛却还在,白痴才会让钱生脚跑掉。

  “一万五!你怎么不去抢银行?”眼一横,他嗤笑她的天真。

  颇有同感的蓝中妮耸耸肩膀。“太用脑的事留给勤奋的工作者,躺着吃喝是人生最高指标。”“那叫植物人。”植物人不好当,要有躺到死的本钱。她脑筋转得快,将主意打向另一张相仿的脸,他似乎比较好拐。

  “先生,贵姓大名呀?”她一副谄媚的嘴脸。

  呃!楚天默愣了一下才老实回答,“楚天默。”她……不记得他了吗?他有些失落。

  “楚先生很眼熟,请问在哪里高就?”眼热个屁,她只认钞票。

  眼熟?他心情莫名地飞扬起来,正想回答之际,一道冷冷的男音插了进来。

  “终于露出馅了,想麻雀翻身,飞上枝头当凤凰是吧!女人全是贪婪的无知动物,开个价,我包你。”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去死吧!

  这次蓝中妮手下可不留情,拿起最近手边的花盆往前一扔,正中他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墨镜碎成数片,划破无瑕的俊容。

  “快带回去吃药,他的幻想症已经快没救了。”找死还怕没鬼当。

  楚天狂怒不可言,但看到美如蛇蝎的女老板手中货真价实的AK四七步枪,只好不甘不愿地血流满面离开。

  当然楚天默在惊讶之馀,仍在她眼神暗示下付了一万五的赔偿费,外加花盆的费用及清洁费。

  这不禁令他怀疑,这是一家黑店吗?

  一样的舞台一样的掌声,一样热情的歌迷。

  演唱者的情绪却无法燃烧,低迷的气压笼罩整间专属休息室,沮丧、不耐和无力感,令楚天狂想狂吼泄愤一番。

  那么刁钻、蛮横又不讲理的恶劣女子,活像个粗俗的黑帮大姊大,还拥有重型武器的枪枝,照理说不该使他困惑不已。

  美丽的女人他见得多,怎么对她印象特别深?眼前不时浮现她含嗅带怒的娇颜,不断干扰他的正常作息。

  不过,他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而且个性出奇的爆烈,比易燃的火药库还危险。

  本来以为她是惺惺作态,不出三日必会露出原形,和一般爱慕虚荣的妖艳女子一样朝他们兄弟猛献殷勤,可是七日已过,她依旧故我的做她的花坊老板。

  反而他的心有些落寞,凡事都提不起劲。

  “笑够没有?你足足笑了七天七夜,不怕笑久了颜面神经会失调、抽筋?”他真是错交损友。

  经纪人兼宣传、同窗好友、世交的季礼文由闷笑变成哈哈大笑,照三餐、点心、宵夜笑个没完,而且还毫不留颜面地放声嘲笑。

  “我是很想控制笑神经过度使用,但是看到你那脸……”他又豪爽地笑起来。

  他已经很忍耐了,尽量不去看那张五花八色的“纵横”面,即使伤口不深,粉底上得厚如墙壁,仍掩不住辉煌的“败绩”。

  演出失当他不在乎,歌迷一样盲目跟从,反正他不缺这点蝇头小利,唱片抽成就够他油水泛滥成灾,不需去讨好旁人。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使大明星受创的“伟人”,听说还是个出色的阴狠女子。

  楚天狂恨恨的看着他,“我不到人出气是件很苦恼的事,你大概非常乐意接受我拳头的重量。”他的笑容未免太刺目些。

  季礼文识趣地走向落地窗。“你不是常说天底下找不到与你同等狂妄之人,现今不就有一位?”而且不受他外表优越所惑,甚至企图毁掉成千上万歌述最爱的皮相,可谓勇者之士。

  “狂妄?!我看她是一只爪利的母老虎,没有预警就出手伤人。”楚天狂想想还挺呕的。

  “你没反噬她一口……”两虎相遇,是聚仇还是结缘?他乐得见后续发展。

  楚天狂没好气地阵了一声,“拜托,她是女人耶!”“哦喔!你惨了。”季礼文幸灾乐祸地端起热呼呼的咖啡啜饮。

  几时他会顾忌女人的身份?一个惹他不顺,杨贵妃再世也一样照扁不误,哪理是男人、女人。

  如今听他谈起女人话题不再挟枪带棍,口气中似有一丝淡淡无奈的溺爱味道,看样子他的心被这位勇敢的卖花女撩动而不自知。

  有些事,本身不自知才好玩,季礼文有些坏心地想。

  “你那是什么表情,存心等着看我出糗?”一口气闷在胸口怪难受,楚天狂爬爬头发。

  瞧他脸上那几条左横右纵线实在醒目,季礼文不自觉嘴角又上扬。“歌手本是娱乐业,让人欢愉是你的职责。”一个女人出手怎会如此重?害他重要的“商品”疤痕累累,差点毁了容。

  “你当我是牛郎呀!”一说完,楚天狂马上懊恼的抱着头往后仰。“你知不知道?她居然说我是不事生产的牛郎。”“咦?!”季礼文顿了三秒钟。“我该骂她不识抬举还是称赞英雄所见略同?”“季、礼、文——想当餐刀下的牛排吗?”早知就不提这件驴事。楚天狂恶声恶气地瞪视。

  一巴掌加破相的仇他居然难得不记恨,反而斤斤计较她不若一般女人前来投怀送抱,心态上的转变教他十分纳闷一时情绪相当不平衡。

  老兜着一位恶女人在心头上放不下,其心可读,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大概是她的行为太恶劣吧!楚天狂找着理由说服自己。

  “你的脾气愈来愈糟糕,全世界只有我能容忍你。”季礼文摇摇头,经纪人难为。

  “没人要你容忍我。”烦躁地起身,他走至酒柜旁倒了杯波本。

  来不及阻止,季礼文只抢下喝了一半的酒杯。“待会你还要上场,喝太多会破坏形象。”藉酒浇愁愁更愁呀!

  “去他的狗屁形象,我不在乎。”他似乎失去当光的热力,浑身无力得想睡个懒觉。

  “喂!老兄,我的老婆本就靠你喽!”打开落地个,季礼文将酒往楼下一倒。

  蓦然,对街美景令他眼睛一亮。

  “大明星,来看看美女。啧!鲜花配美女,真是相得益彰,美得炫目、美得夺魂慑魄。”台湾竟有此等绝色佳人,正如杜甫一五言句子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那清幽的气质如出谷幽兰,淡淡浅浅犹带清香,眉似远山眼含波,杏眼圆睁春带笑,珠圆玉翘的小鼻梁,嫩红玫瑰般娇艳的历色引人遐思。

  古人形容肌肤如冰雪,绰约如处子不就是这般?季礼文有些邪念地凭高低望,盼能瞧见粉胸春光。

  “天狂,不看是你的损失哦!别怪我少了义气独享美色,现在花店的送货员都用美女吗?”花店?!送货员?楚天狂心念一转,“有店名吗?”唔?季植文伸长脖子一瞟。“很小,印在玻璃窗前,好像什么梦,上面那个字有些模糊。”“圆梦花坊?”楚天狂眼中有着期待的光芒。

  “呃!我再看仔细……咦,你有透视眼呀!还真是圆梦花坊,我……”他一回头,只见楚天狂拎着外衣往外冲。“喂!老兄,快换你上场……”唉!急躁成不了大事,身为大牌的经纪人,不能不多关心艺人的动向,他随后跟上,只是去尽本份,绝不是看热闹。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他身兼宣传,临时摆乌龙未知会工作人员,这罪可大了。

  短短两、三秒间,专属休息室里失去狂虎楚天狂及“跟班”季礼文的踪影,留下一间空室和薄薄酒味。

  兰素春茂旌,枝花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乌佳节。

  谁知林楼者?开夙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手捧百来株含葩待放的香水百合,重感冒的蓝中妮严重鼻塞,没有福份闻淡雅的花香,只想赶紧将工作了给回家休息。

  这一波流行性感冒来得猛烈,店内号称四大金刚的超级员工无一幸免,全搭上流行列车,还恶劣地传染给她。

  “贼葵,手脚俐落些,你打算拖到欣赏明天的日出吗?”中看不中用肉鸡。

  秋葵懒懒地搬运一捆一捆的榉木枝叶,鼻孔塞了两团恶心的卫生纸,额头冒着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冷汗。

  “老板,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在发烧耶!”呜!他好想哭。

  “发烧算什么,回头我请公寓那三个女人调制退烧药,保管你降温。”无能的男人。蓝中妮暗咒了声。

  他一听,连连摇头,颤着手说:“免了,敬谢不敏。”她自己怎么不尝试?

  “怕什么,吃不死人。”胆小鬼。

  人死倒干脆,就怕要死不活。他贼贼的拉她下水,“你吃我就吃,小员工誓死追随老板。”

  “这……”嘿嘿!开什么玩笑,她才不当试验品。蓝中妮连忙推道:“我的健康状态比你好。”“老板,咱们是半斤八两!全是病号。”好残忍的恶老板,推他这“最”敬业的员工下地狱。

  谁不知道恶人公寓的大名,主要不是公寓邪恶,而是里面的恶人太过诡魅,常常教人不寒而栗,生怕成为下一位殉难者。

  养盅的白紫若专调配些怪药方,乌漆抹黑的碗中还可见蠕动的小虫,这样的仙药谁敢入口?亏她是学护理的正牌白衣天使。

  擅玩咒术的“巫女”唐弥弥亦恐怖菲凡,不知从哪里挖出上古灵丹,说是治百病法百毒,谁知道药性有没有过期,会不会引起副作用,至于众人眼中“最”正常的风天亚,她的退烧良法同样可怕,分不出是根是叶的黑色汤汁,里面又加些不知名的恐怖木片,相信正常人都不会有勇气去尝试。

  更别提那味道有多恶心,苦得胆汁都倒流。

  “贼葵,我是老板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嗯!他是足以成大事音。

  一瞧见美美老板眼中的算计,秋葵再笨也懂得生存之道。“休想,我不会以身涉药。”她笑笑的问:“加薪呢?”红萝卜晃呀晃,看他这驴子走是不走?

  “这个嘛,”值得考虑考虑,穷人是没什么节操。他好奇的问:“加多少?”“一百。”够慷慨了吧!

  哇——天下红雨了。“一天?”秋葵等着老板点头。

  “哈,少作梦,一个月加一百,不要拉倒,省下来可买两碗牛肉面。”一天一百?他想钱想疯了。

  “要,我要。”一百块也是钱,积少成多,不能太浪费。

  反正死不了人,顶多拉几天肚子,顺便赚病假休息,身为“穷人”的他要认命。

  “好,乖,姊姊疼你。”蓝中妮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噢!好、疼……”她简直是虐待廉价劳工。

  “没办法,手没空嘛!宝贝。”她来回几趟都抱持重物,只好“委屈”他。

  其实秋葵并非如他所说没有薪资,而是蓝中妮好心,怕他身上有钱就爱耍派头,和以前那些抓群狗党搭上线,重回黑暗路。

  因此每月薪资皆汇进一独立户头,存摺、印鉴都由蓝中妮妥善保管、运用,帮他搞搞短期投资。

  反正花坊三楼是员工宿舍,三餐由花坊供应,他忙着工作和骗小费,哪用得到钱?光是捉带骗兼哄诈,一个月少说也好几万小费入帐。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花坊生意太好的缘故。

  “老板大人,这些插花用的花器搬下来后,我可不可以先回店吃个成药?”噢!不行了,卫生纸快不敷使用啦,秋葵的样子狼狈至极。

  蓝中妮不高兴地看着快见底的面纸,“不行。”“可是……”他鼻子不通,好……好难受。

  “可你的大头鬼啦!到底谁是老板?”她也感冒,可这差事一个月前早就允了人。

  圆梦花坊兼营大型商家的插花艺术,由于蓝中妮的插花技术在同行中算是翘楚,不少大公司和她订下合约,以月计算,平均一个月换四次插花造型。

  因此在大企业中甚受欢迎,往往得提早一、两个月预的,不然常订不到花。

  做人真辛苦。秋葵一手抱着一只揭釉平底变形陶器用来插花,眼尾瞄到对街的“异象”,心头暗自大呼有趣。

  瞧那人的表情活像来讨债。

  “老板,你的报应来喽!”“工作,少说废话。”蓝中娘用一捆小铁线敲他后脑勺,没看见一道硕长身影接近中。

  好狠。他再道:“不信你瞧,人家来寻仇了。”寻仇?她眯着眼,用手肘遮住阳光。“我不认识他。”干么?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不会吧!人家好像摆明是冲着你来。”可见她造孽过多,连受害者脸孔都不复见。

  “神经病,工作、工作。”嗟!那阵式是来干架吗?没见识。

  将剑山、花剪一些插花必备的工具略微整理一下,提着超大工具箱,蓝中妮因感冒有些没力气,手臂上的沉重难以负荷,斜向一侧。

  踩着阶梯,她慢慢地数着,生怕一个错脚踩了空,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度,她努力将身子往前倾,但工具箱的重量却把她瘦弱的身躯往后拉。

  眼看就要出个大糗,跌个四脚朝天,倒下的身子却僮上温热物体,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稳住下跌的窘困。

  她才想回头道谢,虎啸声就在头顶上咆哮。

  “你没大脑呀!软趴趴的臂膀妄想摸天,也不怕天垮了压死你这个小白痴。”接着那个人抢过她挂拍在手臂的工具箱。

  嗄!他……是谁?“对不起,我认识你吗?”免于失足,她不至于一出口就给人颜色瞧。

  “你、不、认、识、我?”他说得咬牙切齿,指上力道不由得加深。

  这七天来,她的恶形恶状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四周,一刻不能或忘,而她竟轻易将自己抛在脑后,彻底打击他男人的自尊心。

  身为公众人物,楚天狂无法置信,以他的知名度,在台湾还有人不认识他?

  是宣传不够还是她从不接触流行讯息?

  “先生,你打算先救人再捏碎我的腰吗?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好在她骨质佳,不易碎裂。

  经蓝中妮一说,他稍微放松力道,手心仍搭握在她的腰上。“你不看电视吗?”“不看呀!现在的节目很无聊,干么浪费赚钱时间去摧残健康的视觉。”有时间她宁可南下会会花农,欣赏大自然的美。

  “音乐呢?听不听?”在今日台湾文化下,竟还有人不看电视,真是异数。

  蓝中妮低头看看腰间的巨掌,“听。不过你的手是不是搁错位置了?”他未免太得寸进尺,光天化日之下,竟明目张胆地吃她的嫩豆腐。

  “是吗?我觉得它是这个位置的主人。”没错,楚天狂喜欢掌心下的触觉,柔柔软软像水掐出的薄馅。

  主人?!你太猖狂了,“我……请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她指指他身后一群睁大眼的人。#--iCMS.PageBreak--#我是来刷分的,嘿嘿我抢、我抢、我抢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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